随后,不顾花似锦怔愣在地,疾步跑了出去。
她飞快地拭去了泪渍,内里酸涩不已。
她可以默默地跟在花似锦身边,无名无分也不介意,但她只做自己,不能被当成任何别的女子。就如元夕那晚,花似锦也与朋友喝了酒,可他在最忘情的时刻,也清醒亲昵地唤她“曦痕……”,不像方才,他口口声声只叫“索依,索依……”
当晚,曦痕去了别的厢房,而花似锦在曦痕卧房的地上躺了一宿。
每年二三月,绮萃园里百花次第开放,前来赏花之人络绎不绝,士人贵女也多会在此摆设探春之宴。
平威将军夫人此次的宴席场面不小,邀请了诸多贵妇千金,还专门叫了长雒城里有名的乐曲班子前来助兴。
步裔兮与轻罗等人赶到之时,早有不少先到的人在赏花闲谈了。
“姑娘,楚将军夫人在那边,穿紫衣的那位。”轻罗给步裔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簇花丛,花丛旁一位珠翠花钿紫衣丽服的中年贵妇正与一个身着粉裙的年轻女子交谈。
步裔兮款步走上前去与宴席的女主人见礼:“裔兮见过夫人,承蒙夫人盛意相邀。”
楚将军夫人姓姜名妘,受封二品诰命夫人,娘家是威南郡望族,嫁与楚濂之后育有二子,夫妻感情颇深。因她知书识礼,楚濂不仅将后院之事全权交与她掌管,偶有朝堂之事也会与她商量。
她一早便知这位步姑娘很受戾王重视,将来成了戾王妃也与寻常拥有王妃之位的女子地位不同,这回也是特意相邀。
“步姑娘多礼了。姑娘能来可是我莫大的荣幸。”姜妘笑道,随后看了看旁边的年轻女子,“哦,这是我夫家侄女岫云,与姑娘你年纪相仿,不若认识一下,以后或可成为朋友。”
步裔兮与楚岫云相对见了礼。
楚岫云端庄娴静,一看便是足不出户的深闺千金,尽管有她婶婶在旁,在这陌生人多的场合仍然有些局促。
听姜妘的话外之意是想让楚岫云与自己结交,步裔兮遂稍微留心了一下。
姜妘还欲开言,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尖叫“啊——”。
众人循声望去,几丈远处,有好些人围成了一堆,像在争吵着什么。
此时一名侍女正匆匆赶来,姜妘沉声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侍女答言:“回禀夫人,是花府的含烟姑娘与恒王的花侧妃不知何故起了争执,花侧妃摔倒在了地上,说是含烟姑娘推的她。”
姜妘听罢黛眉深蹙,早知花府姐妹不合,不想竟在这样的场合也能大打出手,心下忽然有些后悔邀请了花可蕊来。原本她只请了恒王正妃曲媱,后来一想听闻恒王对花可蕊尤为宠爱,若不请花可蕊似乎又不妥。
眼下来这么一出,她不禁有点担心,若花可蕊在她的宴会上受了伤蒙了屈,岂不是要惹恼了恒王?
她当即便带着人急忙赶过去查看情况。
步裔兮刚来没看到花可蕊,这才知晓姜妘也邀请了恒王的女眷,想必还有玦王等人的家眷也在受邀之列了,只不知具体都有哪些人。
于是,她也跟着过去,打算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