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裔兮摇摇头,双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推回:“不可,此等重要物件,还是交由你们自家人保管较为妥善。好了,我今日就是为归还令牌而来,并无他事。你忙吧,我先告辞了。”
“多坐一会儿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等得空了,我再来,顺便跟你拜师,学学药食养生之法。”步裔兮朝程嫣如挑了挑眉笑道。
“好啊,那你可别忘了啊。”程嫣如欣然应道。
“嗯。”步裔兮应声带着轻罗等人离开了沐宅。
上了马车,行了片刻,步裔兮吩咐车夫道:“先不回樨园,沿着青龙大街随意逛一逛。”
“是。”车夫于是收住马鞭,任马车缓缓前行。
轻罗和纨绮见步裔兮神色恹恹,知她定是在为着姒天旋的事愁闷,一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轻罗想了一想,道:“姑娘,你想不想去听个曲儿?都城里最有名的乐坊就在前面,里面有几名歌姬唱得极好,连宫里的妃嫔娘娘都爱听呢。”
“当真?那便去听听看。”青龙大街上的乐坊久负盛名,步裔兮早有耳闻,但是来长雒大半年却从未踏足过,今日心中阴郁,便也生出些兴致来。
随后,几人去了最闻名的一家乐坊,名为妙音乐坊,选了一处雅间入座。
坊主得知来人是戾王的未婚妻,忙挑选了几位头牌歌姬出来献唱。
丝竹盈耳,琴音绕梁,几支名曲听完,步裔兮心下连连感叹妙音坊果真名副其实,心情也顿时明朗了许多。
出了妙音坊,一行人又去了茶楼吃茶。
刚到楼上,忽然有人从侧面的长廊轻快地走了过来:“步姑娘,久违了。”
步裔兮闻声望去,微微讶异,随即笑问道:“天师也来此处喝茶?”
“贫道有事想问问姑娘,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圭余神色十分严肃。
步裔兮心下一惊:看他的神情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又有何事能牵扯到我呢?
念及圭余曾与自己合作过,且也不曾为难过自己,步裔兮便同意跟他换个地方说话。
到了茶楼最高处的一个小阁楼里,圭余脸色陡变,劈头质问步裔兮:“是你让戾王杀了贯孚?”
步裔兮闻言大震,惊愕得一时答不上话来:贯孚被杀了?
“别装不知道!”圭余声音陡然拔高,往日红光满面的脸庞此刻阴沉得骇人,“去岁年底,他一时糊涂找人谋害你,想必戾王和你都查出来了吧?
“没错,他向我坦白之后,我包庇了他。但我也劝诫了他,让他避着你和戾王,不去招惹是非。你现在不是安然活着吗?为何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步裔兮终于明白过来,贯孚被人杀害了,圭余怀疑是姒天旋所为。
她定了定心,语气平和地反问道:“天师这么说可有证据?若无实证,那您可就有诬蔑亲王之嫌,这罪名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