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好似把火折子扔进了干燥的爆竹堆里,瞬间炸得姒天旋心里震天响。
姒天旋赤红着双目,哑声低吼:“若不是因为你那块破令牌,她也用不着出府去,不出去也不会给人可趁之机!你敢说你没有责任?”
“你怎么不说你的人都是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我看你戾王府的护卫也都是酒囊饭袋!”沐荀不甘示弱,高声喊道。
姒天旋怒发冲冠,“唰”地掣出腰间宝剑,寒光一闪,毫不留情地朝沐荀劈去。
他挥剑迅如雷电,沐荀飞速避开一步,抽出利刃敏捷迎击。
一时桂树之下,“噼噼啪啪”,刀光剑影,低矮的桂枝应声落地,打斗处,狂风横扫,落叶漫天。
正在焦灼之时,忽听管家站在几丈远处大喊:“殿下,殿下!麓王殿下到访。殿下,沐公子,快住手!”
两人余光瞥见姒天权正站在管家身后,方才同时收了剑,住了手。
“二哥,沐兄,你们这是……在切磋?”姒天权好奇地望了望面色极为难看的两人。
姒天旋和沐荀相互瞥了一眼,谁也没作声。
姒天权当他们是默认了,兀自叹道:“你们这也太投入了吧?跟真去拼命一样!这样不好,会造成误伤的!”
姒天旋轻咳一声,掩去面上那一丝尴尬,看向姒天权:“何事找我?”
姒天权低头略显窘迫地笑了笑:“礼部刚给小弟选了大婚吉日,就在下个月二十二,特来告诉二哥和沐兄一声。”
说完,忽然想到未来二嫂还没有音信呢,自己这样开心似乎有些不妥,赶忙歉疚地对姒天旋道:“二哥,步姑娘迟早会找回来的,你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知道,我没多想。”姒天旋淡淡地应道。
沐荀问道:“下个月二十二,不就只有一个多月了?怎么这么仓促?”
“仓促吗?我还嫌一个多月太久了呢!”姒天权讪讪地笑道。
他要娶的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姑娘,自是期望越快越好。再者,步裔兮突然失踪,二哥的婚事也办不成了,他也担心夜长梦多,恨不得今日便去花府把花含烟接到麓王府去。
沐荀了然地扯了扯嘴角,看了姒天旋一眼,不欲在此多留,跟姒天权道了声别,便飞身离开了。
姒天权心知二哥情绪不佳,不便多扰,随意聊了两句也告辞了。
他二人都走了之后,姒天旋把宝剑支在地上,倚剑而立,凝神暗思,任凭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方才沐荀有句话说得不错,是他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未婚妻,却还意欲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还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
没人能体会他心中有多愧疚,有多懊悔!无人知晓他曾痛斥过自己多少回!如果光阴能倒流,他绝不会有半点拈酸吃醋,绝不会对兮儿生出半分疑心。
然而,后悔却是最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