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犁冷哼:“呵,说得也是。”
这时,稚狐疾步进了大帐,身后跟着阿笃莫。
呼犁指了指摊开在面前的军报,环视一眼众人:“太启这次由小将钟离朔率军二十万,已经到达郏门关。
“郏门关是进军长雒的必经要塞,你们说说看,这场仗该怎么打?”
木绰道:“目前我军士气正盛,应该直接强攻,速战速决。”
“大王,不可。”稚狐反对道,“老臣方才仰观星象,先自推演了一番:接下来这一战极有可能对我敕乌不利。
“以老臣之见,我军已攻下了六座城池,虽以少胜多,但也有不少将士伤亡,不如先暂时休整些时日,等待良机。”
“哈哈哈……”木绰突然放声大笑。
稚狐神情一凝:“大将军何故发笑?”
木绰止了笑声,颇不以为然:“大巫祝推演占卜不在话下,可论带兵打仗,却很没见识。”
稚狐闻说,脸上浮起薄怒。
木绰却似乎没看见,接着道:“我军初战大捷,驻守六座城池的将士士气正盛,武器充足,粮草也足。
“而敌军跋涉千里,必然疲劳不堪,正该趁此机会将其一举击溃才是。怎能休战?难道要等他们缓过气来再击败我们吗?”
稚狐一时无言反驳。
呼犁面容严峻道:“休战绝不可能。大巫祝不可再说这般动摇军心的话,应该想想法子如何应对才是。”
稚狐点头唯唯。
呼犁凝思片刻,转向木绰:“就按将军方才说的,命令葭阳城守将阿鲁迪趁夜突袭!”
“遵命!”木绰当即吩咐传令兵快马驰向葭阳城。
在敕乌业已攻占的埕乌郡六座城池中,葭阳城是最南边的一座,再往南便是通向关中的咽喉要塞郏门关。
郏门关外中军帐内,姒天旋也正和钟离朔、陆豫商议作战部署。
钟离朔指着地形图中郏门关的位置,道:“郏门关东、西两面是地势险要的崇山峻岭,有天然屏障,军队无法通行。
“敕乌骑兵居多,不善于山地潜行,因此不太可能翻山越岭来突袭。那么,他们若想继续南下进攻都城,只能先强攻郏门关。
“上次一仗,敕乌留下六万多人守城,但斥候探到葭阳城内大约只有一万人,可见敌军应该把兵力都分散到各个城池了。”
姒天旋道:“根据千音卫搜集的消息,留在葭阳城的守将阿鲁迪是木绰的心腹,所有其他五座城池的军兵都归他指挥。
“此人素来行事谨慎。方才来的路上,分明看得出地里的粟谷已经成熟,他却没有派人出城收割,大概除了粮草充足之外,便是担心我方援军突然赶到,杀他个措手不及。”
陆豫点点头赞同:“不如,我们趁敕乌的主力未到之际,出兵两万,将葭阳城外的粟谷全部收割回来。”
“收谷子?”钟离朔眉头微蹙,“那得需要掩护,争取时间。”
陆豫道:“没错,因此,我建议今晚立刻分兵六万,攻打葭阳城东北边的泛阴城,其他城池的敕乌兵得到消息必定会抽兵前往支援。
“待敌军会合之时,我军便往郏门关撤退,同时郏门关大营的主力军大举进攻葭阳城。如此一来,敌人首尾不能相顾,我们既为收麦子争取了时日,又能顺利地收回葭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