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医这么说完之后,唐弘业他们谁都没有吭声,安安静静的等着刘法医继续帮他们揭开谜底,在案发现场有这么多大老鼠,这必然不是一种巧合,至于这些老鼠存在于现场的用意,除了凶手之外,现在恐怕只有刘法医最能推测出来。
“我刚才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检查,死者为男性,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岁上下,体表确实没有任何致命伤,甚至没有严重的外伤,”刘法医继续说,“刚才我说了,死者身上的伤口有一部分应该是生前被老鼠咬伤的,根据这个仓库的环境和气温还有尸体的腐烂程度,可以初步认定死亡时间是距离现在三到四天前,尸体还没有出现腐败巨人观,如果再晚发现一两天说不定就出现了。如果说是三四天之前死去的,那么因为死亡而产生的尸僵应该已经部分缓解了,但值得注意的是,死者的躯干扭曲成弓,形成角弓反张的情况,头后仰,牙关禁闭,这些都与破伤风梭菌感染的症状非常相符,破伤风感染到发病通常是需要一周左右,但是也有个别比较快的二十四小时就可能发作了,一般潜伏期越短,预后越差。”
“所以说死者有可能是因为被老鼠咬伤,所以感染了破伤风,发作的比较急,所以就死了?”唐弘业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那……那这个案子的性质……”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小仓库里面有那么一大群又肥又大的老鼠这件事情透着古怪,但是方才来到现场的时候,县局的同事也说了,小仓库的门是被人从里面锁死的,而窗口又是从外面被封住的,谁都知道从里面锁住的门,自然也可以从里面被打开,假如说这名死者出于某种原因,和那些大老鼠一起呆在小仓库里面,并且被老鼠咬伤了,毕竟破伤风发作不同于身中剧毒,不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走向死亡,总有出现不适的过程,由轻到重,为什么死者在这个过程当中不选择开门出去求救呢?
总不可能是自杀吧?虽然说自杀的方式也不一定非得是上吊跳楼那一些,但是把自己和一群老鼠关在一起,让老鼠咬伤自己然后感染破伤风而死,这很显然是说不过去的,毕竟被老鼠咬伤虽然有感染破伤风的风险,却未必是百分之百。
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唐弘业脸上的表情就多了几分困惑。
杜鹃在这个过程中倒是没有怎么吭声,除了最初问了刘法医那么一句话之外,就一直在一旁一边听着刘法医的介绍,一边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现在听到了唐弘业这略微带着迷惑的疑问,便抬起头来,略微犹豫了一下,对唐弘业和其他人说:“应该还是他杀,我觉得是有人用别的方法让死者没办法从里面把门锁打开冲出来,所以门是从里面锁住的这不过就是一个烟雾弹罢了。”
“哦?怎么说?”方圆听了杜鹃的话,感到有些好奇,连忙开口问,在杜鹃调转过来之前,关于她这个人,方圆私下里也是没少听说,印象最深的就是两点,第一当然就是她作为让唐弘业谈之色变的“青梅竹马”这一层关系,第二则是杜鹃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和综合素质,杨队一直可都是称赞有加,说杜鹃在原单位那也是非常出挑的青年刑警,这一次主动请调,也算是他们得了一员大将了。
现在这一员大将已经开了口,方圆自然是打算洗耳恭听的。
“这个房子挺旧的,刚才进来的时候,进院子的大铁门上面油漆都掉的一块一块的,还生了很多锈,院子里面也有很厚的灰土,可以看得出来,不仅仅是房屋比较老旧,并且平时也疏于打理,但是你们看这个小仓库门上的铜把手。”
她伸手小心的指了指敞开着的那一扇门朝外的那一侧。
这个小仓库的门是镀了一层漆的铁板门,门的内外对应的位置上安装着两个铜制的把手,里面的那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光泽,一片乌蒙蒙的,外面的那一只却不一样,看起来虽然也还是旧的,总体却要光亮得多。
“外面这个被人擦拭过!”唐弘业一眼就看出了这两者的差距是因为什么。
杜鹃点点头:“照理来说,在外面的这只门把手应该经受的风吹日晒雨淋比里面那一只更多,所以也应该更脏更旧,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是完全相反的效果,如果单纯是有人想要擦拭掉指纹痕迹,不需要那么用力,只需要轻轻的擦一擦就够了。我的猜测可能有点大胆,也不一定对,我觉得说不定是有人在外面用火烤之类的方式加热了门把手,因为门本身是导热比较好的金属,两侧对应的铜把手也具有非常好的导热性能,外面有人火烤门把手,里面的门把手自然也会跟着变得很烫,这样一来死者在里面就会因为门把手滚烫碰不得门,没办法开锁出来。”
“你这话我就不太同意了。”其他人还没有作声,唐弘业第一个皱着眉头表示了不同意见,“这么大的一扇铁门,上面还有镀漆,现在漆面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门锁也是好的,所以按照你的那种说法,根本不大可能成立,只是门把手被加热了而已,又不会影响到里面的人去开锁!大不了不碰把手就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