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宋奇住进了特护病房,一晚上的费用就是十几块,这对已经捉襟见肘的宋泠月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宋家如今空有个大架子,实际早已入不敷出,就连晚上的宴会,都是宋奇打肿脸充胖子才布置起来的。
本想在宴会上跟合作伙伴拉近关系,好让他们给投入一笔资金,让宋氏的场子重新运作起来,没想到,宴会没结束,宋奇就病倒了,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宋泠月。
第二天一早,宋泠月让厨房给炖了鸡汤,想要拿到医院给父亲喝,说不定父亲醒了,喝点儿鸡汤能补补身子。
还没出门,宋奔就赶到了宋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到了宋泠月面前,嘴里什么,“哥哥呀!可怜的哥哥!”哭了好一气。
宋泠月把鸡汤交给宋叔,让他先去车上等,她扶着宋奔往屋子里走,劝他道:“二叔,我爸爸还在住院,你这样哭总不合适,你先在家里歇一歇,我去医院看看就回来。”
两人才进屋,外头就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宋泠月抬头望出去,宋叔正被一群人推搡着往回走,手上的鸡汤保温桶都被打掉了,还摔了一路的跤。
宋泠月带着几个下人走出去,宋江月也走了出来,紧紧的跟在宋泠月后头,来的人有好几拨,有纸厂和布厂的工人,也有拿着棍棒的社会人士,看着凶神恶煞的样子,很不好惹。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闯到宋府来?”宋府的容妈跑过去,把宋叔从地上扶了起来,冲着闯进来的问道。
工人里头站出来几个代表,其中一个脖子围着一条白『毛』巾,上前叫嚷道:“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薪水了,再不发,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听说老爷生病了,大小姐不能不管我们啊!”
宋泠月脑子一阵疼,她只知道厂子最近周转困难,却没想到已经这么难,家里这些日子紧张,宋奇也在四处想办法周转,还没转圜开,家里就出了事,没想到才过了一夜,这些人就知道了,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宋泠月缓了一口气,抬了抬手,站在台阶上对众人说道:“你们听我说,家里如今出了急事,我的确抽不开身,等我把爸爸安顿下来,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你们在工厂里做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爸爸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们,难道你们忍心在这个时候闹事,为难我一个女孩子吗?就算我要给你们薪水,也要我抽出时间,对不对?”
工人一想也是这个理,左右宋家是跑不了的,总不能不让人想办法,得了宋泠月的准话,说三日后再来,一帮人就散去,只剩一帮拿着棍棒的还赖着不走。
其中一个刀疤脸的上前,『摸』着下巴,打量着宋泠月白白净净一张漂亮脸蛋,不怀好意,“你就是宋家大小姐?这模样还真是不赖。你打发那群工人容易,打发我们可不容易,你爸爸跟我们借了债,如今他倒了,父债女偿,拿钱来吧!”一双布满茧的手就伸到了宋泠月跟前。
容妈伸手挡到了宋泠月跟前,跳着脚对刀疤吼,“什么烂帮子臭鱼的,也跑到我们小姐跟前来,有话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刀疤脸被喷的一脸唾沫星子,撤着腰往后退,手挥舞着叫嚷,“你个老娘们儿,给老子滚远点儿,惹恼了我,有你好看。”
“好看你娘的腿儿,你才好看,你全家都好看。”容妈扯着嗓子叉着腰,越骂越凶。
刀疤脸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断不会被一个老婆子给吓到,举着棍棒就闹上了,宋府的下人也都拿了工具在手,两边的人吵翻了天,眼看要动起手来。
宋泠月看越闹越无法收拾,又怕这群人混起来伤了人,回屋子里找了父亲的手枪出来,跑到外头朝天放了一枪,闹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安静起来。
“说我爸爸借了债,尽管拿借据出来,借据齐全的,我宋泠月一定认,没有借据就靠一张嘴来要债的,别怪我不客气。”
宋泠月这番话气势十足,本以为能镇住这些人,不想那刀疤脸一声令下,一手掏到后腰上,随手就掏了一把枪出来,他的手下见状,也人人亮出了枪,宋泠月吃了一惊,握着枪不停地后退,这下她算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讨债的,分明是来闹事的。
“宋小姐,吓唬我们?你以为一把手枪就吓到我们了,手枪,我们有的是。”刀疤脸扬了扬手里的盒子枪,可比宋泠月手里的勃朗宁子弹要多,抬手就打了一枪。
子弹从宋江月耳朵边飞过去,『射』到了后头的柱子上,“砰”的一声响,宋江月耳朵一阵轰鸣,吓得晕倒在地上。
“姐,姐!”
宋泠月放枪只是为了壮胆,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接触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只手握枪,一只手攥着宋江月的手,脸上已经失了血『色』。
刀疤脸狞笑一声,“小娘们儿,吓唬我,来人,给我搬,屋子里但凡值钱的,统统搬走,一个花瓶子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