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把容妈护在身后,一步步后退,看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逼』近,苦苦哀求,“听差大哥,真的是个误会,我会跟红姐道歉的,求求你们。”
红姐从听差后头走出来,一双漂亮的凤目,充满着恶毒,染着红指甲的手指了指着容妈,气的身子不住的哆嗦,旗袍的衣角都抖起来,“给我狠狠的打这个老不死的,打完给我拖出去。”
红姐再没落,也是昔日燕春阁的头牌,和宋泠月这个粗使丫头比起来,听差自然知道该向着谁,一股脑冲了上去,摁住容妈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宋泠月扑过去护住容妈,几个听差索『性』连她一块儿打,下手丝毫不留情。
宋泠月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只知道那些拳脚像石头一样,无情的落在她和容妈身上,她为了不被打死,只能趴在地上,拼命的护住她和容妈的头。
就在她以为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燕春阁的老板听到动静来了后院,喝止住了听差,不痛不痒的斥责了红姐几句,就让几个行凶的人退了出去。
红姐还觉得不解气,看老板过来劝架,又不能继续打,冷哼了一声,怨毒的目光剜了地上的宋泠月一眼,气哼哼的回了房间。
老板穿着长袍马褂,软底布鞋,走到宋泠月和容妈跟前,看两个人还一呼一吸的喘着气儿,一张市侩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满,啧了一声,冷冷说道:“你这个老妈子也太不省心了,居然敢欺负我这里的姑娘,我这里是留不得你了。”
又抬脚踢了踢宋泠月,“给你一天的时间,把她跟我弄出去,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在我这里碍眼,还有,你给我准时回来,敢跑,后果你是清楚的。”
宋泠月脸上被踢了一脚,眼睛肿起来,看东西都模糊不清,爬在地上『摸』索了几下,扯住了老板的衣角,口中哀求道:“老板,我求求您,别把容妈赶出去,她受了伤,没人照顾会死掉的。”
“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滚开!”老板一脸不耐烦,踢开了宋泠月的手。
宋泠月不怕死的,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角,倔强的说道:“您要赶走容妈也可以,我在这里做工做了一个多月,求您给我一点儿工钱,让我带容妈去看看伤,再给她找个安置的地方,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了,以后我会加倍努力的干活儿,还您的钱的。”
老板弯下了腰,看她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如今变得丑陋不堪,讥讽道:“就凭你,还我钱,你如今还有什么值钱的地方?你欠了我两万块,还让我搭上了两个淸倌儿,这辈子都还不清,想要我给你钱,你趁早死了这份儿心。”
宋泠月自知求他是无望了,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像她这样的人,死在大街上还被人嫌弃占了地方,求人是没有用的,恨恨的咬了咬牙,松开了他的衣角,挣扎着扶起容妈,一瘸一拐的带着她出了燕春阁。
容妈几乎丢了半条命,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宋泠月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半背半拖的带着她走上了大街。
屋漏偏逢连夜雨,阴沉了几日的天,偏偏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雨,宋泠月想在街上乞讨些钱,都没有人肯驻足,无奈之下,她只能脱了外衣罩在容妈头上,防止她再受风寒。
医院那种地方,没钱是进不去的,宋泠月只能背着容妈去寻找巷子里的小医馆。
走了一条街,宋泠月身上都湿透了,才终于找到了一家医馆,店面不大,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医馆里没客人,只有一个老板样子的人,和一个听差,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宋泠月拖着容妈进了医馆,医馆的老板看她们衣衫不整,又一身是水,懒得搭理,让听差上去打发她们。
听差走到宋泠月跟前,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皮也不抬的问道:“干什么的?”
“大哥,我家里人受了伤,还犯了咳嗽的顽疾,您能不能给看一看?”宋泠月狼狈不堪,极力挤出一丝笑容,讨好的问道。
听差望着她们站的地方,那里滴了一滩水,嫌弃的皱了皱眉,“看病可以,诊金五『毛』,先拿钱来。”对着宋泠月伸出了手。
宋泠月局促的缩了缩身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我没有钱,您能不能先给看看,然后我再想办法给您钱。”
听差一听她没钱,顿时没了耐心,挥手往外驱赶她们,“走走走,没钱看什么病,快滚开,别脏了我的地方。”
“别,大哥,求求你们了,我家里人伤的很重,你们发发善心,救救她,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听差扫了她一眼,其丑无比,穿的一看就是丫头的衣服,背着的老妈子就更别提了,一看就是个干粗活儿的,身无三两肉,脸『色』蜡黄,不死在这里就不错了,还说什么报答,他才不信呢!伸手把两人往外推。
宋泠月背着容妈,硬往里挤,却挤不进去,被听差连推带搡的推出了医馆,“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大哥,求求你开开门,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了,医者父母心,求你们发发慈悲。”宋泠月拍着门板,口中不住地哀求,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