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晚,燕春阁,华灯初上,夏夜清坐在包厢里的上座,斜倚着身子听雪莲唱小曲儿,雪莲舞跳得好,嗓子也不错,唱小曲儿别有一番韵味。
桌子的两边,分别坐着白秀林、张副官,还有龙生,几个人私下里时,都没有叫姑娘陪酒的习惯,说完了正事儿,一边喝酒听曲子,一边『插』科打诨说闲聊。
龙生喝了一口酒,放下了杯子,笑道:“总长,别怪我选在这个地方,主要是金华楼太明显,这几天那些老家伙盯得紧,万一被发现,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夏夜清搭在膝盖上的手敲了敲,半眯着眼睛打量前头唱曲儿的雪莲,别有深意的说道:“你确定这里就安全?这销金窟里,多的是人是嘴,保不齐就有哪张小嘴不牢靠,一开一合吐出去几句,够你受的。”
龙生扫了雪莲一眼,神『色』笃定,“总长放心,放在昨天还有可能,今天以后,雪莲的这种小嘴儿,只给我们唱曲儿。”
夏夜清附和着小曲儿点了点头,一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举了举,龙生会意,起身凑到他跟前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宋泠月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蜷缩在沙发上发呆,脑海里不断闪现和夏夜清的一幕幕过往,还有白秀林曾经对她的善意提醒,她当时一笑而过,现在想起来,实在是愚蠢,怎么能相信一个花花公子会改邪归正。
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夜里十点了,这个时候,他一定是抱着温香软玉进入梦乡了吧?她才离开两天,他就如此迫不及待了,还说什么舍不得她,果然是撒谎成『性』。
宋泠月恨恨的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状况不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夏夜清这么在乎了呢?她明明是不在乎的,明明是因为妥协才跟他在一起的,现在竟然为了他伤心,把自己活生生变成了一个怨女,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宋泠月恼怒的扯了扯头发,“骗子,夏夜清,你就是个大骗子。”
“说谁是骗子?”窗帘一阵晃动,夏夜清从窗户上跳下来,晃晃悠悠的朝宋泠月走来,脸上一抹坏笑,满身都是酒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恨得牙痒痒的宋泠月,此刻一见到他,莫名的心安下来,想了半天的狠话也说不出了,嗫嚅了半天,说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夏夜清没发现她神情不对,大喇喇的坐到她身边,伸手把她勾进怀里,好笑的道:“什么叫回来了?不该是怎么又来了吗?”
宋泠月想起还在置气,推开他的手,一脸嫌弃的样子,“离我远些,不是去燕春阁找姑娘了吗?一个姑娘还不够,还要来欺负良家『妇』女吗?”
夏夜清吃吃笑了几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扑到了宋泠月身上,高大的身板压着她,酒气软软的扑在她脸上,“我说一来就没听到好话,又给我脸子看,原来是打听到我去燕春阁,吃醋了。”
“你起开,你太重了,我喘不过气。”宋泠月伸手推搡他。
夏夜清一手支撑着身子,减轻她身上的重量,语气暧昧的道:“有一种办法不会觉得重,要不要我教给你?”
宋泠月最受不了他这种无赖的调调,侧过头,不准备搭理他,夏夜清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恢复了一本正经,“我是去喝酒了,之所以去那里,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可以保证,我绝没有碰女人,有张副官作证,不信你『摸』『摸』。”
宋泠月听着前几句还像话,听到后一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生怕他真的来握她的手,抬了抬身子,把手压在了身下。
“夏夜清,你能不能正经些?我在跟你生气,你再嬉皮笑脸,就给我出去。”
夏夜清发誓一样举起了一只手,“好好好,我一本正经,你说,我听着。”
宋泠月这才信了他,慢悠悠的说道:“看在你及时回来的份儿上,我信你的话,不过,我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不许问为什么。”
夏夜清点头,低头占了一口便宜,笑着说,“什么叫帮忙?你夏太太吩咐,我照办。”
“哎呀!你老实点儿。”宋泠月抽出手打了他一下,突然想起他肩头的伤,把生气也忘在了一边儿,着急的问,“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又喝酒了?姜院长的话当耳旁风吗?”
“我、这个、今天,嗯……”夏夜清破天荒的支支吾吾起来。
宋泠月斜着眼睛看他,等着他给个交代,夏夜清嬉笑一声,“今天的事情很重要,酒非喝不可,但我答应你,在伤好之前,再不喝酒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