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林用指尖触『摸』着锐利的刀刃,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来,只要用刀片割破动脉,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会不见了。
宋泠月手里端着两盘糕点,来到了卧室门口,门虚掩着,她用脚尖顶开,看到床上没人,卫生间的门开着,兴冲冲的探头喊了一声,“舅舅,祥福记的月饼和牛『乳』蛋糕,可好吃了,你要……”
“你在干什么?”宋泠月看到他拿着刀片在手腕上比划,喊了一嗓子,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盘子丢了过去。
祥福记的糕点从来没有比这一次更派上过用场,白秀林正在比划着,要多深多长的口子才能保证死掉,糕点就稀里哗啦向他砸过来,他握着刀片的手被砸中,角度一偏,只在手掌上划了一道小口,刀片脱了手。
隔壁房里的张副官和医生助理听到喊声,起身冲到了卧室,看到白秀林瘫倒在卫生间,宋泠月站在卫生间门口发愣,紧张的上下牙都磨起来。
医生助理安抚着宋泠月到沙发上坐下,张副官上前扶起白秀林,余光扫到地上的刀片,不动声『色』的捡起来,揣到了衣兜里。
“白厅长,我说不让你瞎动,你几天没吃东西,身子太虚,你看看,摔倒了吧!”张副官埋怨道。
看到他手掌上的血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若无其事的扶他到床上躺下,对医生助理招了招手,“医生,他摔倒时手上划破了,麻烦给包扎一下。”
医生助理拿了消毒棉和『药』水过去,看到白秀林手上的伤口,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口子一看就不是摔倒划的,但张副官话说的明白,他自然懂这里头的意思,也不过问,仔细的给白秀林消了毒,包扎起来。
夏夜清上来叫几个人下去吃饭,进门发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对,白秀林神情哀绝,宋泠月抱着肩膀窝在沙发上,眼睛都哭红了。
凭感觉,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当着医生助理不好多问,夏夜清到宋泠月身旁坐下,把她搂进怀里,小声安抚。
医生助理包扎好伤口,细心叮嘱了一句“白厅长,你这口子虽然不深,但也要注意别碰水,否则不容易好。”收拾了『药』箱,识趣的退了出去。
张副官把卧室的门关上,走到夏夜清跟前,两根手指夹着刀片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很快放回了衣兜里。
夏夜清心中了然,让张副官把宋泠月先带去饭厅,他走过去坐到了床边。
“秀林,我有几句话想告诉你,第一,苏寒夜有没有死,目前并不完全确定;第二,月月才失去父亲,堂姐又离她而去,如果你再想不开,请你想一想,她该怎么办?”
白秀林神情有一丝松动,夏夜清继续说道:“你是读书人,道理你都懂,我就说这么多,今天是中秋,你也看到了,她很期待,如果你不想让她难过,就下楼和我们一起吃饭,饭厅等你。”
夏夜清说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算作鼓励,起身就往外走。
白秀林嘴唇动了动,带着一丝期盼问道:“他,真的有可能还活着吗?”
夏夜清一手扶着门框,转过头对他笑笑,“你不这样盼望吗?”
白秀林捂着嘴闷倒在被子里,“我盼望,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盼望。”
饭厅里。宋泠月和张副官围着桌子摆碗筷,宋泠月放好最后一双筷子,问张副官道:“张副官,他为什么对中秋这么上心?我都不记得,他却记得。”
张副官抿着嘴笑笑,“总长一直盼望着在中秋节前能和你订婚,虽然没赶上,却一直惦记着,另外,中秋这一天是他的生日。”
宋泠月讶然,“今天是他的生日?那、他怎么不说呢?”
“咳!”张副官叹了一声,“总长自小生在官宦之家,中秋时节,家里人都忙着赴宴,很少有人给他过生日,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当一回事了,今天办的这么隆重,大约是想让你和白厅长开心一下。”
宋泠月一手托腮坐在桌边,皱着小眉头,很有些心疼,“他好可怜,生日都没有人给过,我该怎么给他弥补呢?”
张副官随口说了一句,“总长这个人没有太多的要求,谈不上弥补不弥补,如果你想让他高兴,今天顺着他就好了。”
宋泠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我今天一定要让他过一个难忘的生日。夏夜清,二十二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