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也是一样的心情,便不再言语,搬了一把凳子,陪在床边一起守候。
三个人担心忙碌了大半夜,早已疲累不堪,『液』体输完,护士离了病房,三个人也窝在凳子上,稍作休息。
天亮时分,宋泠月醒了过来,抬头看看床上的工人,还没有醒来,令人揪心的是,他脸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这是发烧了。
宋泠月心里一惊,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医生,护士,快来人。”
值夜的医生和护士,很快赶了过来,医生给工人测试过体温,眉头紧皱着,对宋泠月摇摇头,示意她出去说话。
走出病房,医生才开口说道:“病人开始发烧,说明已经开始感染了,创伤面积这样大,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还是通知他的家人,只怕时日无多。”
这话无异于给工人判了死刑,宋泠月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空白,半天都没有作出回应,医生喊了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工人的一家老小都靠他养活,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没有用的,这样的伤口,一旦感染,谁也无力回天,即便是外国医院,也是没有办法,你们还是早做准备。”
回到病房,童先生和吉诚正眼巴巴的等着她,看她的神『色』,两人心里也是一沉,看来情况不妙。
“少爷,医生怎么说?”童先生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
宋泠月动了动干涸的嘴唇,想说什么,却发现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咽不下,出不来,沉默半天,最终还是说道:“童先生,你带着吉诚,去通知他的家人过来吧!医生已经尽力了。”
“啊,这!”两人皆是一叹,相互对视一眼,目中皆是无奈之『色』,只得按照宋泠月的吩咐,去接工人的家人过来。
宋泠月回到容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夜的功夫,她似乎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走路脚步都是虚浮的,工人家属的痛哭声,还时不时的回『荡』在耳边,一条命,就这样没了,她痛苦、自责,却无能为力。
“小月,你回来了?你昨夜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容太太正在着人准备午饭,看到她回来,急忙迎上前问道。
宋泠月叮嘱过管家,不许告诉容太太,怕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加重病情,眼下她问,宋泠月自然也不肯说实话。
“干妈,我去处理了一下货物出厂的事情,对方要得急,只能连夜运出去。”
容太太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看她面容憔悴,眼下泛着乌青,眼窝都凹陷了下去,便也没心思细问,不由心疼道:“那你快去休息,熬了这一夜,熬的人都没精神了,你先上去洗漱,等一下,我让人把鸡汤送到你房里,你喝过再睡。”
“好,多谢干妈,我这就上去。”
宋泠月应了一声,便准备上楼,才走到楼梯的一半,管家却从电话房出来,叫住了她,说有人找。
宋泠月只得又下了楼梯,转身去电话房,又忍不住问管家道:“是谁找我?有说什么事情吗?”
管家便回道:“是一位姓夏的先生,他说,有要紧事找您商量。”
宋泠月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夏夜清,他这个时候打电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