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馆二楼的客厅里,一男一女躬身站在董绵绵跟前,董绵绵打量二人一眼,笑笑开了口。
“你们来到公馆的日子不长,工作做得不错,我还想奖励你们呢!不过,我对你们不是很熟悉,有几句话要问你们,你们可要如实说才好。”
二人自来到公馆,见到的大小姐都是趾高气昂的样子,睁眼都不带瞧别人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她,骤然被她一夸奖,顿时喜不自胜,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这位千金大小姐。
“大小姐有事情尽管吩咐,奖励不敢当,那都是我们该做的。”
董绵绵满意的颔首,手执翠玉杯子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便开口问道:“小翠,阿忠,据说你们之前是在河对岸的大户人家当差的,不知道是哪一家,竟然也舍得放你们走?”
小翠和阿忠对视一眼,阿忠笑容停滞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说道:“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家,大小姐未必知道。”
董绵绵倚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支着头,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淡淡说道:“那就说说看,兴许我知道呢!”
小翠是个没胆子的,生怕董绵绵问出不好的要赶走他们,便犹豫着不肯说话,阿忠却是个狡猾的,脑子里把从前的事情过了一遍,自然不能说实话,颠倒黑白,他向来是擅长的,便故作弱者,把事情告诉了董绵绵。
“大小姐,从前那户人家姓容,在京都是做布纺生意的,虽然生意做得大,只是家中人品实在差劲,我们不过是一点小事没做好,便被打骂一顿,还被赶了出来,连银钱都没给结算。”
阿忠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装作抹眼泪,小翠见状,也跟着抹眼泪,待情绪酝酿够了,才接着说下去。
“这还不算,容家的另一位唐少东家,还对我们不依不饶,四处派人打探我们,想来是要对付我们,我和小翠来自外乡,无处可去,便做渡船来到了河对岸,幸好太太招工,见我们可怜,便将我们招到了府上做工,给了条活路。”
容姓?唐少东家?真的有这么巧?董绵绵顿时来了精神,“蹭”的坐起身子,饶有兴味的看着阿忠,问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那个唐少东家始终不肯放过你们?”
阿忠想了想,反正要把这口黑锅推到容家和唐风身上,索『性』就扯谎到底,毕竟他们生存要紧,管他名声不名声。
“大小姐,您是不知道,那家人怪啊,家里一个大小姐,却有事没事扮成男人,说是做生意,谁知道做的什么生意,明明是姓容,却不知为何,又有个唐少东家当家,这样的一家人,您说说,怎么会是善与之辈呢?”
董绵绵对他们的纠葛不感兴趣,至于宋泠月的双重身份,她也早已知晓,之所以不揭开,不过是怕连累唐风,这背后的是是非非,她也不想过问,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利用这两个人,对宋泠月下手。
“真是可怜啊!”董绵绵也作势抹了抹眼睛,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样子,温声说道:“想不到容家是这样的人家,亏了我还和他们做生意,眼下看来,我这笔钱是打水漂了,哎,真是太倒霉了。”
阿忠和小翠暗暗递了个眼神,皆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大小姐和容氏有怨仇,那可就不怕了,接下来,再脏得水都可以往容家泼了。
“是啊是啊,大小姐,那家的容太太说是认了两个少东家为干女儿和干儿子,可是这两人私底下却不顾伦理,还曾同食同寝,真真是违背纲常,和这样的人做生意,大小姐可一定要小心。”
董绵绵皱了皱眉,这两个人还真是能胡诌,这样的谎话都能编的出来,看来对容氏的仇恨不小,这样背恩忘义的小人,换做她是绝对不会用的,也不知道明艳是怎么招的下人,不过,眼下这两个人的仇恨,倒正好可以为她利用。
只是这件事急不得,否则他们起了反心,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细想之下,便道:“你们说的很对,的确要小心,这几天我还要去和容府的打交道,我会替你们打听着消息的,既然来到了明公馆,我肯定要照应你们的。”
此话一出,阿忠和小翠无不感恩戴德,争先恐后表忠心。
“大小姐待我们这样好,我们一定好好做工,不辜负大小姐对我们的期望。”
“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我们,我们当牛做马报答大小姐,绝不让您失望。”
董绵绵心里满是不屑,很是瞧不起这两个小人,只是多年的逢场作戏,早练就了她喜怒不形于『色』,语调反而越发亲切起来,“如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你们来自外乡,着实不易,我给你们的薪水加一倍,让你们衣食无忧。”
阿忠和小翠连连作揖,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奉上去,好让董绵绵相信他们的忠诚,感激的道:“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董绵绵已无心理会他们,打了个哈欠,佯装困倦的样子,便挥手让他们下去了,二人又是作揖又是哈腰的,喜滋滋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