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清难得没有再继续动手动脚,只是握住她的一只手,在嘴边浅吻了一下,笑容温和的道:“那就按你说的办,你等我,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负你。”
英国大使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大使馆迟迟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便展开了变相的报复,不但在大街上随便抓人,还出手干涉海关和税收事务,外交部几次谈判,对方不但不罢休,还变本加厉,闹出了几次不小的冲突。
不出几日,英国人还在大使馆外的长安街上设了限制,不允许任何中国人出入长安街道,一旦抓到有人越界,便自行处置,全然无视人权与中国法律。
蓝衣府上,吴开阳坐在客厅等着蓝衣出来,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茶香扑鼻,他却全然没有喝茶的意思,神情很是焦灼。
“来这么早,有急事?”蓝衣整理着衬衣的领口子,从后头走了出来。
吴开阳看到他,顿觉轻松了些,松了口气,掀开斗篷的帽子,倚靠在了沙发上,开口道:“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我还忘了问你,让我为日本人卖命,你很开心吗?”
蓝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继而抬起头,笑了笑,“这是什么话?你不是一向只认钱的吗?”
吴开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不善,“姓蓝的,别告诉我,你真的在为日本人做事,你可知道他们如今的行径,英国大使馆的事情,日本人也参与进来了,不能分一杯羹,也想趁火打劫,你要是为他们效命,别怪我心狠手辣。”
蓝衣蹙了蹙眉头,日本人也参与进来了?这件事魏千帆可没有告诉他,难道魏千帆私下里接触的那个日本人,并非普通的商人,还是说,魏千帆是有意在瞒着他?
想归想,他却并未言明,毕竟他和吴开阳的关系,连合作都算不上,顶多是几件事的同谋,吴开阳来找他,也不过是不甘心被利用,他犯不上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诋毁自己的上司。
“日本人什么的,我并不清楚,不过,英国大使馆的所作所为,我倒是略有耳闻,怎么,你想打抱不平?”
吴开阳冷哼一声,“都是中国人,我只是见不得他们的恶行,说到打抱不平,我又不是什么救国救民的英雄,也不是『政府』官员,犯不着惹『乱』子。”
说着话,斜睨了蓝衣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倒是你,好歹是司令副官,不会有份儿享受当官的荣耀,没份儿为国解忧。”
蓝衣没搭话,矮身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了缓,才放下杯子说道:“我只是个副官,该我做的我便做,不该我做的,我也伸手,上头没命令,我有心也是无力。”
吴开阳听着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忍不住暗暗翻白眼,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指望这些军阀出手怕是不可能的,他不想当个怂包,却也不想把这想法告诉蓝衣,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惹人笑话。
“上次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不过,终归是为你们办事,宋琅死了,他的女人也不见了,这笔账,只能找你算。”
蓝衣暗笑一声,说到底,谁都放不下功名利禄,也罢,这次事情没办成,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因为身外之物得罪了他,便命管家取了支票本子,开了一张出来。
吴开阳把支票收起来,便要起身离开,临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对着蓝衣留下一句,“蓝副官,我自认为我也是个有血『性』的,有些事能忍,有些事不能忍,别人都欺负到了家门口,我们要是缩起脖子,那就不是个男人了。”
蓝衣目光出神的望着门口,脑子里回『荡』着那日在街头看到的情形,英国人的汽车跟前,一老一小母女俩在地上抱头痛哭,却被英国人浇了一身汽油,若不是街上人多,那母女两怕是已经被活活烧死,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
“有血『性』的人,可不止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