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嗯了一声,她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解决的,你休息吧,她就走了。
那夫人在她迈出门时说,“少夫人,戴岳那小子在边塞,这些怕是冲他塞北那一仗来的,您要是解决了可否派人跟我说一声?我好安心。”
顾长安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那夫人连忙道:“我家住在城北杏花巷,我叫。”
没等她说完顾长安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叫什么,安心等着罢。”说完,人就消失在门口。
那夫人愣住,她想问,您是如何知道我的。
顾长安走过廊庭,穿过梧桐树,迈过花石砖,蓝天白云,如水洗一般漂亮,“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当年跪在京都衙门前为戴家申冤,后又拦住太上皇銮驾磕得头破血流,最后葬了戴府所有死去的人,这样的夫人,我怎能忘记呢?”
那年她听说戴家的人在狱中都快死没了,她和皇祖父据理力争,终是争来了天下大赦。
顾长安转角出衙门,独自往府里走,在巷角槐树下,东次将站在那里。
他抱拳行礼,“将军让我跟您说,此事险恶,有人搅乱,要万分谨慎。”
顾长安垂首,手里转着一个粉色玉石圆球,她没问是何人,反倒是问了,“前线可有难处?”
那东次将皱起眉头,欲说还休,很是挣扎,最后终究还是说:“第二批粮草迟迟未动,将军多次去催,可王中堂总是扯皮。”
顾长安听后兀自沉思了一会,说你跟我走一趟。
东次将跟在他身后,走过那长长的堤坝,在过桥时顾长安回头说:“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你不能,将军能,东次将心里吐槽,快步走到她身边。
这方向是去王中堂的宅子啊,这祖宗要干嘛?
待到王中堂的宅子时,那门口的护院面露菜色,没用人通报这二人就进去了。
王中堂这宅子讲究,假山花园,奇石花草,妙不可言,她坐在那花厅里,王家有头有脸的都到了,王老太爷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行礼,顾长安坐在那抬手撑起了老太爷,只听她不冷不淡地问:“听说王中堂病了,我来瞧瞧。”
王中堂没病,装的,是朝中那些旧臣,不乐意戴岳这么顺风顺水,使得绊子,让他出头,他只能装病。
顾长安这表情着实不好看,东次将寻思,让王家这么没头没脸的好吗,却看到王中堂已经进来了。
别说他没病,就是快死了也得穿整齐过来。
顾长安抬起眼睛瞅他,黑云压城,花厅里一时无声,那些端茶送水的仕女们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这几位大佬,东次将往自家大佬身边近了近。
王中堂没坐,他不敢,王老太爷蒙圈中,这是咋回事呢,东次将三两句就给他讲了这个故事,老爷子胡子都气翘起来了。
王中堂喊爹,您不知道,时代早就变了,不再是您那时那么清明,这朝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我能怎么办?
他这话不对,朝中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有心思的已经让顾青临清理了一半,剩下这一半先皇旧臣才是个个都有心思。
王老太爷就是那没心思的,王中堂就是那想自保的,可他能力不行,没有在漩涡中力挽狂澜的实力,保不了王家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