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也不逼他,问:“我这势大不大?”
王中堂点头。
她又问:“给你靠,你可敢?”
王中堂面色红润了起来,“敢!”
“发粮。”
“喏。”
王老太爷拉着她的手,眼中含泪,他这王家没什么大势,用不着这般,拥有江北十二州的兵马,不需要向任何人抛出桂枝,因为想攀附的人早就数不胜数,她这般做只是念旧情,那些跟先皇血雨腥风中出来的,她一个也没亏待。
只不过这有些人生了不改有的心思,罢了罢了,且随它去吧。
王老太爷跟顾长安并肩走在廊坊下,老爷子手里转着那粉色明珠,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王中堂和东次将跟在他们身后。
从今日起,这百年王家彻底跟了江北王,在一个天高云淡的下午,在一场并不惊心动魄甚至寥寥几语的交谈下。
东次将跟在顾长安身后往市井走,觉得将军这人娶得可太值了,这办事能力,这效率,一般贵女能有吗,能给解决吗。
市井那里撑了粥棚,开了粮仓,好不热闹,东次将看着想自己这起义军领袖的位置也做到了头,该回去塞北。
顾长安说:“我大抵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应是乎邪王想让我回来,现在我如他愿回来了,不知塞北战况怎么样。”
东次将道:“您不必担心,将军是军事奇才,他不会输的。”
她背着手,抬头看那槐树上的鸟窝,“徐氏夫人那孩子呢?”
“已经找到地点了,今晚营救。”东次将站在她身边恭声答道。
“你带仇九过去,稳当点。”她这边说着,那穿云雁官袍的官员急急忙忙跑过来,“王爷,江北出现了病情。”
顾长安听后就皱起眉,她跟东次将说今天就到这里,就带着那文官急急忙忙地走了。
东次将站在树下看她远去的背影,感慨颇多,都说她是阎王,可她又爱民如子,如此奔波,劳心劳力,这朝中夫人小姐们只说她是那金贵的主,她做的这些事,她们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当做没看到呢。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江北十二州他去过,富饶和谐,百姓的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对江北王的评价也是极高,想必顾长安要的便是如此吧。
如今前朝顽固旧臣和当今变法维新的新生力量之间的博弈,到底谁输谁赢?
打下这江山万里的腐朽氏族和激进欲亦革新的有志才俊,到底谁对谁错?
他想不通,作罢,转身归去,疾风起,刮了一地落叶,摧散了满墙垣的落花,扬起了那酒家的旗帜。
纵有疾风起,又能如何,何不乘风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