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擀着饺子皮,一个个肚厚边薄的漂亮小圆饼,她手快一个人供着几个人包,手上沾着一层面粉,黑袖口挽住,那腕骨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裴清正两手一合揉出一个圆圆的面团子,再一按成一个小圆饼,他漫不经心地说:“邱老太爷最近动静有些大,他那门生也不太安生,东奔西走的。”
顾长安恩了一声手没停,擀那饺子皮。
“听说邱林霄结识了好些江湖人,在江南那一带,这些人把他奉为座上宾,还听说拜了把子做大哥,就邱林霄,他也配?”
东次将和南河三听个热闹,戴岳默默听着,裴清正也不拿他们当外人,唠家常似的吐着槽。
她擀完这一波最后一个饺子皮,拍了拍手,白面粉簌簌往下落,“成不了大风浪,有勇无谋。”
她这话前面说的是邱老太爷,后面说的是邱林霄,南河三听她这话只觉得这人莫名的嚣张,裴清正倒是笑了,她说成不了那必是成不了。
裴清正又道:“吴家你差不多就得了,你要是逼不死就别逼了,起反势,后患无穷。”他这话跟戴岳说的。
戴岳没吱声陷入思考,的确如此,吴家起家于江南,后来入京城发展,他在江南没有势力,就算捏死吴家在京城的势,江南也鞭长莫及。
南河三听后却有几分着急,“你们不知道这吴家都对将军做过什么。”他们谁也不是戴岳,谁也没有感同身受。
戴岳阻止了他没让他再往下讲,这是他自己的事。
顾长安那手掌心擀得有些红,伸手揉着,黑裤子上落了一些白,天黑了下来,仇九去起了灯挂在那屋檐上,他身量高,伸着手臂的露出一截子肌肉,顾长安在屋里漫不经心地看着。
只听她说:“我在江南有一些势,沈中堂老先生是我师父,你若想在江南安排人手可以去找他。”
她这话落,满屋皆惊,沈中堂是谁啊,那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狂生,出身皇家却又脱离皇家,现在江南最大的势啊,江南才子八斗七斗出至他学院,这老先生又狂又傲脾气又怪,自己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听说只收过一位关门弟子,甚是喜爱,原来是顾长安!
裴清正先是一愣后无奈的摇摇头,随她罢。
戴岳抬头看她,说不用,吴家他放一放便是,南河三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外面整个天地青中透黑,唯有那一抹灯火昏黄温暖,仇九沿着屋檐挂灯,她的眼睛就随着那灯笼动,突的,琉璃窗上贴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呜呜的唤着。
七巧一声惊呼,哪里来的小豹子,她放下饺子,忙不及跑了出去,那豹子只有她手掌大,牙都没长齐。
她抱进屋来,用着一块棉布裹着,嚯,众人一瞧,可真漂亮,就怕活不久。
七巧爱不释手,有些嚅嗫,说姑娘,要不咱们养养?她把豹子搁顾长安手上,小豹子伸出舌头一个劲的舔她腕子唤着,看起来很饿,顾长安看了一会那天蓝色的大眼睛把它递回给七巧,“你喜欢就养着。”
七巧乐呵呵答应了一声,饺子也不包了,抱着它往外走,这豹子脏兮兮得洗个澡。
顾长安也起身往外走,说我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