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你想要什么?”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她把折刀放在桌面上,伸手拢了一把袅袅的香烟,青白色的烟气穿过细长的手指,她低头闻了闻指尖的味道又接着看满天风雪。
就在戴岳以为这个人不会回答她时,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天下清明。”
这话如果是别人讲的只当是荒唐话,可这话不是旁人讲的,讲这话的人安安静静坐在那,不悲不喜,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气势,讲这话的人叫顾长安,他信。
她这般样子,与那日闯将军府的她千差万别,像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没动过心、谁也不爱、孤独终老,只想天下太平,对,也不爱他。
戴岳想着都快想笑了,他松松垮垮靠向椅背,两臂搭在椅背上,因为手臂太长,这黄花梨椅子好像圈住了他。
“喂,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他眼底带着笑意,也带着几分不安。
顾长安转过头,像个矜贵公子般看了他有那么一会,张嘴就是:“不喜欢。”
话音还没落,戴岳就伸手捏住了她两腮,他手实在是大,力气也是大,明明没敢用力,却也止住了话,戴岳看着她,眼底是黑沉沉的墨色,知道她在开玩笑,却也不想听,非常小心眼,“我不开心。”
有些像撒娇也有些像生气,他这人严肃时很有压迫力,若是旁人见到就会退下不触这个霉头。
可顾长安还是安静地看着他,在他快要泄气时,她终于伸手握住她嘴上那只手腕,轻轻松松就拿了下来,伸出食指敲了他手掌心两下,很有力道的两下,像是警告。
可戴岳才不管那些,他这个人某些时候很偏执,想知道什么就一定要知道答案,便反手握住了手腕上那只手,直直看着她,“不喜欢我吗?”
简直是胡搅蛮缠,顾长安有些泄气,低头吻了吻他手腕内侧,就着亲吻的姿势抬眼看他,“不够。”说话时她嘴唇贴在他手腕皮肤上,一动又一动,他心也随着一动又一动。
她的眼神有些危险,沉得看不见低,“喜欢这个词不够,你不妨再大胆些。”
戴岳心跳如鼓,好像那些年他所有的蹒跚,所有和黑暗抗衡的呐喊都有了回响,他另一只手捂上心脏,自言自语般说了句:“要命。”
这时,七巧进了来,她便松开了握着的手腕,还没进门七巧就朗声道:“南边给姑娘送来了好些东西,还是往年那些,给您放在私库了。”她欢天喜地接着道:“还有一罐子东珠,是。”这时她看到了旁边坐着的戴岳,话头硬生生断了,表情有些错愕,将军不是吃完饭走了吗?
顾长安没看到她那一眼,见她停了,抬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七巧不似往常那般爽快利落,嘀嘀咕咕地说:“有一罐子东珠。”
顾长安嗯了一声,她前面就听到了有一罐子东珠,东珠怎么了?
“嗯嗯嗯给您的。”七巧一闭眼睛抻着脖子说。
她没听清,仰头问了一遍:“谁?”
“顾嗯嗯。”
“谁?”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是谁?七巧今日怎么这么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