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吴秋舫都想要去睡觉了,宝座上的人也没出声,仆人过来撤了木桌,合了帐子,他终于忍不住问:“找我来干什么?”
他真是被吴娇娥气疯了,否则不会说出这样孟浪的话,也不会看不出所在环境的危险,更不会忽略那是个极其危险的人。
那人走了下来,蹲在他面前,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力袭来,吴秋舫有些自暴自弃,他确实打不过。
没想到面前人一张嘴就是十分流利的中原话,“你们吴家私下做的什么买卖想必你也清楚。”
吴秋舫不吱声,他确实是知道,可他是后来吴家都快死完时才知道的,吴家老太爷告诉完他就被一剑封喉了。
见他不说话,那人又道:“吴家跟我有一个买卖,是一处是铁矿,听说吴老爷子死前把那处铁矿告诉给一个孙子辈,那个孙子辈逃了出去,如今吴家只有你们两个人活着。。”
他盯着吴秋舫的眼睛,像饿狼盯住肉,死死观察着吴秋舫的神情变化。
吴秋舫回看他,“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说,说了就是更残酷的死亡。
“你妹妹也说不知道,我比较相信她。”
吴秋舫嗤笑,“你凭什么相信呢?”
那人盘腿坐下,高出他整整一个头,“你以为你妹妹的孩子是怎么来的?燕子归于心不忍,否则孩子的父亲真不能确定是哪个。”他说这话时微微侧着脸凝视着帐子上的花纹,像个冷酷的死神。
吴秋舫猛挺身,“你是个混蛋!”
他回过头,丝毫不在意他怎么说,甚至脸上还有些笑意,“我是。”
吴秋舫拳头握得死紧,气得浑身都有些哆嗦。
那人微微俯身,逼退他向后仰,“我知道你知道,你不说,就要吃些苦头,我要是心情不好,你妹妹也要吃苦头。”
他在威胁他,但吴娇娥确实是他的软肋。
“你知道她在这做什么吗?是女巫,如果族逢大难,女巫是要献祭祈福的。”他一手按住他的脖颈,有些冰冷的吐气:“你说我要不要做些什么宣布族逢大难?”
吴秋舫咬紧牙齿没说话,狠决地盯着他。
那人起身坐向他对面,向外喊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你不说,那就先可你来吧。”
门帐掀开,仆人进来送酒,血红色的酒像血液,门帐又掀开,进来了一群狼,一只连着一只,一共六只,围在他身边,拱来拱去,湿润的呼吸喷在在脸上,带着倒刺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他脖颈,满是生肉的血腥味,犬牙就抵在他脖子的动脉上。
吴秋舫冷得发抖,明明屋内温热,他却冷得发抖,害怕得要命,他说的那些要顶天立地的话,在这六只雪狼面前都成了狗屁。
对面的人微垂眼,饮着酒,像是品味鲜血的君王,手握无限权力,掌握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