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森绿的眸子像个鬼,不知张嘴说了句什么,六只狼有些兴奋地弓起背,不再一下一下舔他,而是撕扯着他衣服,犬齿划过皮肉,有血滴在地毯上。
吴秋舫被狼压在地毯上,那句话像是一个进食的命令,雪狼在他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光裸着胸膛,手抖得要命,对面的人起身,雪狼停下了动作,只见他俯视着他狼狈的样子。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吴小公子。”
吴秋舫咬着后槽牙没吱声,怕得要命也没吱声,他盯着雪狼的眼睛,背紧绷,他在想如果用尽全力能不能干掉眼前这个人,搏一搏,反正都是死,这么想反倒镇定了下来。
冰凉的液体倾洒在他胸口,酒精灼烧着伤口,刺痛,他忍耐着这侮辱,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帐子又开了,来了一个青年人,他慌忙说着他听不懂话,这话令他们的王皱起眉。
机会来了,他一跳而起,冲开雪狼,直直扑向面前人想要用双臂绞杀死他。
他整个人都挂在他金色的袍子上,双腿锁住腰,可胳膊因为那只收紧的手掌怎么也用不了力气,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整个人被拎起来。
那人也不在意自己被蹭了满身的酒和血,也不在意他刚才的行为,阴森森地说:“老实点,戴将军过来接你了呢。”
他手掌禁锢着他腰上裸露的皮肤,那块有一道口子,在他冷白皮上显得触目惊心,或者说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有点触目惊心。
“这么坏的天气,戴将军都过来了,你说我要不要把你藏起来,反正在这个地方,戴岳拿我也没办法。”他恶狠狠按着那道伤口。
吴秋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忍着疼痛,这人就是个变态。
又是一声轻笑,吴秋舫被扔在地上,他今年被扔在地上的次数比这一辈子都多。
威风凛凛的雪狼跟在主人后面出了王帐,仆人低头不往他身上看,沉默地递给他一套袍子,他躺在那,像只败狗,疼痛和屈辱让他浑身发抖,他扶开那双欲给他清理伤口的双手,嘶吼着:“滚。”
可这个仆人听不懂中原话啊,只能呆楞着看他,那是个半大的少年,眼中全是懵懂和畏惧,他不清楚这个中原人为什么突然喊了起来。
吴秋舫看着那双干净的眼睛,疲惫地伸出手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糟透了,什么也不行,冲着陌生人发脾气,痛苦像潮水一样袭来,让他弓起背。
少年见他突然蜷缩,以为是太疼了,他慌忙用湿热的毛巾擦拭血迹斑斑的皮肤,直到那些干涸的血迹消失,他又往上涂着绿色的药膏。
清凉的味道冲开血腥味,少年小心翼翼抬动他的手臂,观察他的反应,怕他突然爆起,结果地毯上的人根本没有反抗,像是认命一样随他搬动。
少年做完这一切又搬进来厚重的毛毯子和被子,给他在宝座后的隔间里铺好了毯子,那宝座与后面用帘子隔开,后面又是一个庞大的空间,更加柔软的毛毯铺在地毯上,书桌衣柜一应俱全,看来是休息的地方,这个王帐想来是私人地方。
大王刚才出去时说把他安顿在这里,看牢了,少年搬他进去后出来熄了灯,走前说了一句话想来是类似好好休息的话。
王帐黑了下来,吴秋舫躺在那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