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石阶上又上来三人,岷山师尊暇光和弟子南柯子,还有一个娃娃脸的弟子跟在身侧,那师尊走路很快,一身正气,让人一下子想到一句话,‘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
他额头是汗,看得出他很着急,快步走过来便问:“君就到了吗?”
永王笑了笑,有些宽慰道:“现下还在路上呢,今夜就能到。”
暇光师尊重重吐了半口气,剩下的半口气估计只有看到她人才能吐出来,现下积压在胸膛,如鲠在喉,等他缓过气来才看到身边站着的两个‘仙人’,他一愣,后恭手做礼,“暇光见过渺山老人。”
渺山老人看着他只是笑,眼中是欣赏,“果然龙凤之姿,不愧是金武的正道。”
李慕白看着他们寒暄着并肩走进道观,并没有人理他,他好歹也是憩光道长的亲传弟子好吗,可说实话他看着这些德高望重的人其实也并不怎么激动,修道的人,欲望很低,他接着翻看他的《淮南子》。
永王出来又一拂尘,“还不去接你师姐!”
他苦着一张脸,您老倒是说去哪接啊。
永王扔给他一张纸,甩了一下拂尘,“入夜后封锁进山的所有路,路上一定要谨慎,莫要惊动旁人。”
李慕白看完那张纸就揉碎散尽风里,他跳起身,抖了抖膝盖上的褶皱,有些故意的问:“师父,我这书,今天不读了?不好吧。”他这书在永王惨绝人道的要求下可是不管晴天暴雨,一日都没断过。
皮痒的样子气得永王又举起了拂尘,一声气正声圆的滚响彻山间。
身边的小道童又偷偷笑了起来,慕白师兄真是坏透了。
又一拂尘拂向他,“庄重!”
永王气呼呼往观中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逆徒啊,全都是逆徒。”
小道童回头看着慕白师兄下山,他身上灰色鹤氅扬起,欲腾飞,又似下坠。
他往下走,遇到一群上山的人,那些人似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人与他擦肩而过,香客?不像,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蜀锦靴子,这得多富贵,富贵还好说,关键是中间人身上那股子气场,逼迫人,掌权的人,今日观中可真热闹,他想罢快步下山。
青龙观如往常一般时辰关了山门,至太阳落山后,寂静的林道愈发空寂,偶有鸟鸣,空谷幽响,再入夜,山门开了,只是一瞬,似浮光掠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