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抬头瞧他,有些惊讶,“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做的!”他生起气的样子像跳脚的狍子,有些傻乎乎的,她想笑,却忍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捋了捋衣袖。
“我不承认。”一脸的你奈我何?
戴岳气笑了,环顾四周想找个顺手的东西吓唬吓唬她。
就见她递上来那本枕头下的山海经,一脸乖张。
“你把我书放下!”
她翻了翻,扉页是‘险中求平’的行书写的君就二字,“这不我书吗?”
他一把拿过书愤愤道:“你存心气我是不?”
“我可不敢。”她含笑望着他,让他想起去年她醉酒跟他说话时的样子,极为顽劣。
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冷漠的?聪明的?严肃的?他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了她真正的样子,顽劣,是不是只有自己见过,他心肠软了下来,是不是少年时顾青临甚至顾开阳也早就见过,软下的心肠又硬了起来,他到底在生气着什么啊,任由着顾长安拉他坐下,心情不快。
她拉着他的手,调戏道:“将军真是玲珑心,变脸变得像绣花的小娘子。”
真是顽劣不堪!戴岳再一次肯定到。
她笑着说:“你有问题就要跟我说,你问我就会说,你不问我就不会说,不要跟我闹脾气,我脾气不好,但我会想办法跟你解决问题,你要跟我交锋,不是想着逃避,因为一旦你逃开了我不会追上去,我会跟你冷战很长时间,但是你一开口我就低头了,只是这个过程会浪费我们很多时间。”
她扳过他的脸,“所以,我先问,你心里有什么事?”
戴岳正视她,他心里只有一件事,“我觉得你没那么爱我,我说的是爱不是喜欢,不是吗?”
他终于问了出来,顾长安目光放远,眼神散开,阳光朦胧散落一地,像浮动的淡金色星辰碎屑,新放木架子上的书微微蜷起一角,入夜趴在椅子上睡觉,很久之后她才出声,“我在宫中时没见过纯粹的爱,岷山求学时学的是兵法诡道,塞北生活时外祖父教的是君臣之术,在岭南时只想活下来,母亲早逝,父亲并不爱我,外祖母的爱又与死亡相伴,顾青临与我都有些奇怪,像两个畸形的怪物互相取暖。。。”
戴岳有些难过的握紧她的手,“我不该问。”
“戴岳,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我不会,但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只有你是这么特别,你能不能等一等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她眼神清亮,有种坚持又执拗的火苗,让人想要落泪。
等我爬出深渊,缝好胸膛,带着太阳奔向你,所以,你能不能等一等我?
他低头,是真的难过极了,哑着声音说:“好,我等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