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生是杨婉手下的得力干将,又是永寿宫的大太监,平日里杨婉出来是不带他的,留在宫里看家护院,这几日静语有孕搬到春禧殿去,李德生也跟着来了,正好就碰上了今儿这样的事情。
李德生一声好嘞直接扎到叶流月心窝子里,她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可心里早已乱成一锅粥了,淑妃虽比自己位份高可也不能这样当着这么多的奴才她自己人已经打了自己一巴掌了,小安子不过才抱怨一句就下如此狠手,属实没有天理啊。
琉析和桐还这才缓过劲来,赶紧一下子扑跪到地上不住的磕头喊着:“淑妃娘娘手下留情,小安子他不懂事也是无心,还请娘娘高抬贵手。”
杨婉冷眼相看,抬眼说:“哦?那是本宫不依不饶了?”
还是桐还知道杨婉一些,赶紧说:“哪里哪里?是小安子口出狂言,还请娘娘念在他不懂事饶过这一次吧。”
小安子被拖走,但他几乎没有叫喊,只是安静地被拖出去。
直到把他架在长凳上打下去才闷哼几声,皮肉之苦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叶流月站在那里早忘了脸上的刺痛感,心思全然的都到了小安子那里。
本来还是很淡定的,直到小安子忍不住皮开肉绽喊出声来,小夏子进来说晕过去了。叶流月才慌了神,才突然意识到自从自己进宫以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小安子不辞辛苦没有半分怨言的上刀山下火海。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看着杨婉和静语嘴里恨得咯噔噔可嘴上还要说:“淑妃娘娘薏嫔姐姐高抬贵手,小安子是储秀宫的奴才,所有事全应该怪在我身上,他一个人阉人娘娘计较什么?全怪在妹妹头上吧。”
这样煽情动人为奴才求情的话从叶流月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惊讶,可见着他们主仆如此惊艳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悄悄转了头看一旁的杨婉,姐姐是消了气的,现在不肯放过她们不过是想让叶流月低头让她吃个教训,再杀鸡儆猴让后宫所有的人都记住别再打春禧殿和永寿宫的主意。
如今目的已然达到,静语就凑过去低声地说:“姐姐,看来叶嫔是知道了,这段日子里也不敢在怎么样了,不如?”
“那狗奴才~”
“他也是护主心切,气不能撒在他一个人头上,如此看来也是一个好奴才呢。”
杨婉这才同意了,“回去谢谢你那忠心的奴才吧,他救了你一命,若不是他,本宫还要连你一起呢。”
叶流月虽心中仍是不服,但相信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点头带着琉析和桐还架着小安子回去了,从叶嫔一进春禧殿众人都竖着耳朵听风声呢,所以这挨了打的消息自然也是人人知道了,叶嫔惹了这宫里最不能惹的人,一溜的宫女太监站在两边看着他们主仆四人窃窃私语,叶流月这次是丢人丢到家了。
叶流月虽然心中对小安子是有些愧疚的可如今出了春禧殿的门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这么多的奴才嘲笑,自己俨然成了宫中此时的焦点,对杨婉静语的记恨和自己此时的羞耻一下子就盖过了对小安子的那一丝丝愧疚。
回到储秀宫中
“你们两个平日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今日那样危急的时刻也不见你们作什么?只知道一味的往后躲。”
叶流月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抽跪在地上的琉析桐还,叉腰气得不行,小安子早就被抬回下人房去了,叶流月还请了太医来给他诊治,属实可见小安子在储秀宫和叶嫔心中的地位。
叶流月对琉析桐还一顿打骂过了瘾撒了气才算完。
迈着步子就去下人房里去看小安子了,还提着东西。
进去小安子垂头丧气的趴在床上,屁股上盖着棉被,见她进去了赶紧还要站起来行礼的,一动屁股痛这才自己作罢。
“伤成这样不必多礼,给你休假二十天月例银子照领不误。”
小安子欣喜地说:“多谢主儿,主儿对奴才可真好。”
叶流月稍微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你为本宫出头受了伤本宫自然是要管的,你放心,这次,本宫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主儿可万万不要做傻事呀,奴才贱命不值钱,主儿犯不上。”
叶流月突然笑了说:“哪里只是为你呀,这都是本宫一早打算好的,连带着替你报仇。”
小安子嘿嘿的笑,自己心底里就认为主子是为了他才那么做的,也是极好的自我安慰。
叶流月安抚了一番小安子,把给他带的东西留下交代好,就回到主殿去了,再加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走?
春禧殿
“姐姐何故与他们犯这么大的气,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以后这样损伤身子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自有老天惩罚他们。”
“老天来的太晚,太晚就没意义了,还是我替老天先行一步吧!我可不怕伤身子,不过是生一会子的气,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什么事儿。”
静语笑着把头怼到杨婉怀里,嬉笑着说:“姐姐只消自己高兴就好,别管他们,他们如何言儿不担心,只担心姐姐的身子。”
杨婉笑,“我还担心你呢,今日这样大的场面你敢动手打她,没想过后果呀?”
静语撅着嘴说:“管他后果是什么?她敢这样说姐姐就是我也不饶她,若是还敢有下次定打的她找不着东南西北。”
杨婉大笑,“你才和我说不要动气伤身子,到你这儿,还要打得她找不着东南西北,自相矛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