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的事告一段落,出身内院的子虞,自然是要返回那个他不太想回去的乾安城。
面带微笑的割下他人的头颅,而后若无其事的离开,子虞到有了一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感觉。
可子虞很清楚自己不是侠客,他也没有吴钩和白马,这一切都是无奈罢了。
子虞本不姓子,他生于大乾帝国的极北之地,他的父亲是一个固执至极的中原人,因为一口饭的缘故跑去了极北那片苦寒之地,做了一个穷困潦倒的乡野祭祀,而子虞母亲则是土生土长的极北人,家中也没有什么书卷的气息。
很普通的两个人在极北相遇后成亲,在之后就是生下了子虞,可万不成想,子虞出生时便带了一场大病,被断言只有三载的寿命,家中束手无策。
不过,好在上天眷顾,正巧一个年岁颇大的老祭司在极北游历,路过子虞家的时候,给子虞治好了他与生带来的疾病,也是在那时候子虞的父亲才知道,那个年岁很大的老祭司,正是天下间被尊为“圣人”,大乾祭祀院的当代大祭天,被称作圣人的子挚。
而后,子挚收下了子虞为徒,并在子虞父母的同意下,让子虞跟了自己的姓氏,更给他起了虞字为名。
可以说是在出生后,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圣人之徒,不过子虞出生后的命运却已经注定要好于一些富商或权贵的后代,换做子挚的概念,那他就是优于“富二代”和“官二代”的“祭二代”,毕竟祭祀院的祭司在大乾帝国之中有着十分超然的地位,他们拥有那是远远高于权力和财富的信仰。
虽然天生子虞就是个无神论者,注定了他不会信仰天地神佛,但这不妨碍子虞从下就打算利用他圣人之徒的身份,去认认真真的做好一个欺世盗名的神棍,从而混吃等死的去虚度光阴,顺带享受享受这人世间齐人之福。
可几年前,大祭天子挚却仙逝于大乾天佑之乱中,据传说是以一己之力,独战了数万异族精锐大军和近百位异族的高手,甚至用生命引动天地之力后与数万敌人同归于尽。
那从天而降的天陨和已经被改变地貌的漠北荒原,还有那消失了的本应该出现在在漠北处的数万异族大军,都让世人对本就早已经成圣的大祭天子挚更是顶礼膜拜,祭祀院的声望也因此达到了大乾立国以来的最高峰,而作为子挚的最年幼的徒弟,命运也开始改变。
作为圣人之徒,子虞当年的出现自然不会悄无声息,只是在子挚仙逝之后,子虞便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使得大多数的人甚至已经遗忘了他这个大祭天子挚的关门弟子。
……
冬日里的阳光不在那么炙热,但依旧刺眼,尤其是与这天地之间的白雪相映衬,使得很多人都睁不开自己的双眼,乾安城的城墙之上也已经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作为大乾帝国的中心,乾安城也自然成为了这世间最繁华之地。
巍的城墙和四面共十六座无比高大的城门,昭示着乾安城的雄伟,而在这城门进进出出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也正是乾安城繁华的体现。乾安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主城们,分别是用青龙、朱雀、玄武、白虎这四方守护之神来命名。
但此刻,镇守朱雀门的当值将官或许是为了躲避刺眼的阳光,此刻在城楼之顶,躺在打着一把这样打伞,躺在摇椅上酣然入睡,好像根本不在乎冬日的寒冷。
不过将官悠闲,守门的军士却不然,此刻正艰难的与一群身着华服且咄咄逼人的少年人对峙,这群身着华服的少年,均是骑乘骏马和乘坐华贵车辇之人。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乃是南岭谢家之后,我的这把剑命‘卢雀’是祖上当时随天子征战所用的佩剑,乃是我谢家的祖传之物,族中长辈交代此剑不可离身,今日你们让我卸下,那岂不是对我谢家最大的侮辱?”
“对啊,我们都是到帝武学院入学的学子,都是世家忠烈之后,将来都是要报效国家之人,难道会在乾安城谋反不成?你们这些军卒怎么能如此的不开眼。”
“那架辇车中乃是南岭宋家的小姐,你们说要盘查就得盘查么?岂不是太不把南岭宋家当一回事了……”
从这些世家子的话中就可听出,这些身份显赫的世家子大多都是来自岭南,也确实如他们所言,都是去往大乾帝国的帝武学院入学之人。
大乾帝国以武立国,对武勋十分看重,在帝国建立伊始,就成立了帝武学院,向大乾各地招收人才,使之进入帝武学院学武习文,其中学成者必然在朝为官,甚至当今的朝中肱骨重臣,大多数也都是毕业于帝武学院。
所以,帝武学院对于大乾帝国的重要性来说不言而喻。
但其实往年只要是帝武学院的入学者,都会接受道免于检查的待遇,可偏偏就是今年,却不知为何这些入学的世家之子却要接受盘查,甚至卸下佩戴兵刃。
面的这些身份显贵,甚至未来还会成为帝国高官的世家子弟,守城的军士也不言语,而只是“尽职尽责”守卫在“朱雀门”门前,即使因为这些世家子弟无法通过,使得“朱雀门”前水泄不通,这些军士也依然毫无所动,只因为那个悠闲酣睡的将官交代了,一切等他醒来再睡,而且那为难这些世家子弟的命令也是他下的。
双方均不退让,城门也自然水泄不通。而独自返回乾安城的子虞,此时正混迹在城门全拥堵的人群中,不过子虞并不着急毕竟乾安城这个地方,晚回去一会是一会。,但推推搡搡的人群是在太过于拥挤,子虞能受得了,可他身旁的那匹马却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发出了阵阵的嘶鸣,开始变的焦躁不安起来。
这匹马自然是属于宋明的那匹,宋明被子虞杀死后,子虞就顺便留给自己代步之用。但这马确实不错,奔跑起来飞快无比,而且十分平稳,最主要的是跑起来的时候,马蹄上总会发出阵阵如银铃般的声音,十分好听。
轻轻的安抚了一下身旁的骏马,子虞探头向前,虽然听着前面热闹,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正当子虞好奇的时候,“咻!”的一声忽然一个明亮的哨响声传来。
而后,宋明的那匹马在子虞的一不留神之下,就奔着哨声的来源走去。
哨声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女发出的,少女皮肤白皙,模样俊秀,尤其是身上透着一股子世家女子特有的沉稳气质,而子虞并不认识这个少女。
当马来到少女身前后,低下头轻轻的在少女身上蹭了蹭,并且任由少女抚摸,子虞不认为自己有让少女一见倾心的能力,显然这匹马是与这少女相识的,而随后少女牵着马走到了子虞深浅,深施一礼,站在了子虞的面前,说道:“不知这匹马可是公子您的?”
“嗯,算是吧。”子虞想说不是,可这马之前一直在子虞身旁,子虞是在没法推脱。
少女又接着问道:“敢问公子所牵的马是从何处得来?”
可关于这匹马的来历,子虞给自己总结的过程却是要人性命,夺人马匹,但子虞却不能如实道来,不由得一时语塞。而且这少女明显和宋家之间有着绝对必然的联系。
“额,这是个很复杂的过程……”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子虞依旧认真的回答道。
可还未等子虞编出一套令人信服的过程,少女开始缓缓说道:“此马名曰‘惊蹄’,乃是家中小叔心爱坐骑,常年伴随在其身旁,不离其左右,更是随他在边陲追逐匪寇无数,之前就算父亲向其索要,小叔也是不曾割爱,可不知道如今是如何落得公子手中的,公子可否告知?”
少女彬彬有礼,但子虞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少女显然口中的小叔,应该就是刚被自己宰了的宋明,而这少女也显然因为是在宋明死之前离家,这时候还不知道宋明的死因和死讯,子虞不由得无奈说道:“看来我要说这是你那小叔送的,估计你肯定不信了。”
少女点了点头,就算是对子虞的回应了,而那一身盛气凌人的气势在子虞看来,真是让他有些难以应对。
“那我要说我花钱买的呢?百两黄金!”
价钱都是子虞随口胡诌的,子虞开始有些编不下去了。
“这马确实白金可得,不过百两黄金对于我小叔来说,却远不如此马来的重要,所以还望公子给小女子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