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大汉回来,刀疤脸对着几个壮汉道:“兄弟们,过来给严爷道歉,就说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严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一马,今后听从严爷召唤不在话下。”那几个壮汉少不得跟着刀疤脸一一说了,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才慢慢退了出去,径自回了赌场。
这里严灿将两个金元宝放回匣子里仍用那包袱包了,仍塞进被窝又将房门锁了,来到隔壁屋中。
一进门看她娘坐在炕上发呆,便讪讪道:“娘,没事了,那几个混账走了,他们没伤着你吧!”
严灿娘也没看严灿,目光仍痴呆呆的,口里只说道:“没事。你今天不去学堂里吗?”
严灿回道:“我这就去。”说着就往外走。
临走时看到那个首饰盒放在她娘身边的炕上,刚想说什么,稍稍怔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且说严灿出了家门,一路来到账房,见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拿着对牌领钱办事去,便返身出了屋门,蹲在墙根底下发起呆。
过了一会儿,看办事的人渐渐散去,才返身又进来,见屋里就李陌尘一个人,便道:“李先生,昨晚的事是不是给我下了个套啊!这事我做不了,你找别人吧!”
“你别急,这事需得从长计议。我们啥关系呀,我能害你吗?”
“我不管你怎么答应的,反正这事我不干。”
“这正好也快到饭点儿,昨晚多喝了几杯,走,我和你去吃街东头老胡家的凉皮去,吃一碗能解酒。吃完找个喝茶的地方,我细细给你讲原委。”
严灿一听李陌尘的话,便道:“吃便吃,我是没钱请你的,你若执意请我,那便走就是了。”
李陌尘听了这话哈哈哈笑了起来道:“昨夜是黄老板请客,今日我请你。”
说着两个慢慢腾腾往街东头走去。吃了凉皮,顿时觉得神清体轻,头也不晕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出来走到街上,李陌尘道:“走,我们上如梦轩茶坊坐坐,吃口茶听我慢慢给你讲来。”
一时两人在如梦轩坐定,点了茶肆中上品的阳羡茶,一应茶碗茶具摆定,看着茶水在茶盏中微漾。
李陌尘笑让道:“严管事,今天请你喝阳羡茶,你看这茶的汤色柔白如玉露,甜香藏味如卷春月,未尝阳羡茶,百草不开花说的就是这口茶,来,尝尝,这茶得趁热喝,凉了味儿就不足了。”
严灿抱着个膀子,冷着脸道:“我知道李先生是个读书人,我大字不识几个,你别在我面前卖弄,我不吃你这套。严爷我油盐不进,你别蚂蚁搬秤砣白费劲了,你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陌尘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往这边凑凑,我说与你听。”
只听李陌尘说道:“昨天那黄老板和端木家有仇,所以想把端木老爷最看重的人绑了,勒索些钱物。事儿我听他说了,计划也严谨,这事能做。”
严灿听了先是一愣,回了回神说道:“我和端木老爷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不做这事儿。”
李陌尘讪笑道:“你说没有冤没有仇,我倒问问你,哪样的情形才算是有仇有冤?”
严灿不以为然地说道:“抢人钱财,霸人妻女,害人性命这些都算。”
李陌尘直盯着严灿又问道:“严管事看得明白,那我问你,霸占人娘母子算不算有仇?”
严灿将抱紧的膀子松了松说道:“当然算了,那应该是不共戴天之仇。”李陌尘听了反不急着接话,只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方沉下声说道:“这样说来,你和端木家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严灿一听急了眼道:“你别他娘的满嘴喷粪,你娘才被人霸占了呢?”
李陌尘一看严灿着急,却不紧不慢幽幽说道:“端木华的爹爹叫端木瑞成,当时我在他手下只是个小厮,后来他给我保媒娶了亲,娶过门时发现,她当姑娘时就与端木瑞成那个老贼有些首尾,后来被我发现羞愧难当投河自尽了。为了补偿我,那老贼给我脱了奴籍,他临死前又把我安排在账房上走动。说起来我也是个没骨气的,没办法,人家是老爷,咱们是下人,拿人家没办法嘛!”
严灿听了叹口气,又提着嗓子说道:“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把我老娘扯上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