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外一处林边停了下来,苏叙头先下了马车,一面扶着后头跟着的陆安晓,转眼笑眯眯的问了一句:“还吃烧饼不吃了?”
陆安晓闻言,连忙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
“什么烧饼?”跟在后头下了马车的江玉敏蹙眉不解。
“没什么。”陆安晓接过苏叙递来的水壶茗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摇了摇头:“嗯,咱们快走吧。”
多年之后,小小的女孩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抱着自家老爹亲手缝制的小花书包一脸的不欢喜:“娘,为什么去学堂第一天一定要吃烧饼呢?大哥哥说他去学堂第一天,娘您也给他吃烧饼。我不爱吃烧饼,我要吃豌豆糕。”
小小的娘亲蹲下身给自家闺女理了理翘在脑袋顶上的辫子,极耐心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吃饱了才有底气,上学去不会受人欺负。你看你大哥,只见过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见过旁人欺负他呢?那就是娘亲给他吃饱了的缘故。”
“那为什么是烧饼?豌豆糕吃多了,也能吃的饱。”小女孩儿咕哝。
“对呀,为什么是烧饼呢?”娘亲一愣,也跟着咕哝,转头道:“师傅,为什么是烧饼呢?”
“因为烧饼便宜又撑肚子呀。”后头被叫唤着的爹慢悠悠的走上前来,递了杯糖水给自家闺女,笑眯眯的说道:“来,喝点水。”
江玉敏在前头带了路,轻车熟路的往里头走。三人步入林中不过几步的功夫,便能瞧见一处小溪,小溪旁有一处竹子盖的小屋,前头搭高了的平台,远远的便能瞧见置了桌椅板凳。立在上头的人一身黑衣,并看不清面貌,却足够叫江玉敏一眼对上了,便紧着步子跑上前。
苏叙轻哼了一声:“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就这么全心全意的对人家,到时候平白叫人欺负了去都不知道。”
陆安晓点了点头,悠悠一句:“哦,原来该收敛些呀。”
苏叙愣了愣,连忙补充道:“那也要分人,看对谁。像我这种很知恩图报的,人家对我好一分,那我都是百分千分的还了回去,再不小气的。”
陆安晓没言语,只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紧了步子走近了,方瞧见江玉敏立在原处怔怔的望着:“敏敏,怎么了?”
“他咳嗽好像更重了。”江玉敏浓重的鼻音,低低道:“前儿见时,还不是这样。”
陆安晓一愣,这才抬眼看了过去,瞧见那黑衣的男子背对着三人,只能看得出肩膀时不时几下剧烈的颤抖。
“六爷,安晓姐姐,你们能治好他的,是不是?”
陆安晓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连面儿都能见到,哪里又能夸下海口说是能治不能治,只得转头看向苏叙,却见苏叙远远瞧见,亦是蹙了眉。
好在江玉敏并未执着于二人是否有回答,下一刻便挥了挥手冲着不远处扬声叫道:“励哥哥!”
台上黑衣男子闻声回头,陆安晓与苏叙在后走近时,江玉敏已然先一步连跑带蹦的到那人跟前儿。
“我就说是要时常出来走走不是,是不是觉得神清气爽的?你总坐在房里头也不肯出来,原没什么事儿,都是懒怠的毛病,如今这出来逛逛,我瞧着励哥哥脸色都好了许多。”
“是觉得好,日后听你的,时常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