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庆方才局促,这会子话说出口反倒极安然的样子,拱手一礼俯身道:“是,六婶安睡。”
陆安晓转了身去,逃也似的往府门前走,却听得澹台庆这么一句,当下心中又觉不安,犹豫着咬了咬牙,还是回过头,正对上澹台庆笑眯眯看着她的模样儿。指尖掐着指腹是疼,可还是疼不过一转念的功夫已然走到了澹台庆跟前儿。
“六婶还有事儿?”
“敏敏满心里都是澹台励,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心中一直所想的也是嫁给澹台励,做他的皇后,与他生儿育女,从来没有过旁的心思。你该知道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念头。”陆安晓极认真的看着澹台庆,想了想又道:“我的意思是,有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澹台庆点了点头。
陆安晓见澹台庆并未反驳,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回身的功夫又忍不住转头道:“你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我并不能给你做决定,只是你既喜欢敏敏,就该考虑到她。有的事情不是不能做,只是你要考虑做了之后的后果。你的心思只会让敏敏不安。她选了你,皇帝不会放过她,她不选你,甚至以后你与她连面儿都不能见。即便如此,若是这事儿叫皇帝知道了,也不会放过她。你也明白吗?”
“我明白。”澹台庆面上一暗,只是又点了点头。
陆安晓蹙眉狐疑:“你真的明白?”
“我明白。”
“她想让你走正道,想让你做一个有能力的人,不是这样无所事事的。实话说,你更不该在她面前作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只会让她觉得你幼稚。这世上并不是人人永远都能做个孩子,也不是人人都能愿意做一辈子看孩子的。”陆安晓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还有很多很好的女孩子,你也很好。”
“可是她们都不是敏敏,也不会教训我,扯我头发。”澹台庆笑了笑,确实极委屈的口气。
陆安晓怔怔的看着澹台庆的模样儿,心下竟是有几分心疼,只是理智又叫她不得不去制止澹台庆这样的想法。她虽觉得江玉敏与澹台励不是良配,可也知道江玉敏的心思,万万不会有拆散的念头。可一时语塞,竟又没什么好回应的。
澹台庆抬起头看着陆安晓,在陆安晓还没开口劝慰之前已然正色说道:“六婶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她。我知道我没有能力娶她,只会给她徒增烦恼,叫她心中不安。”
陆安晓一愣,当即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伸手推了澹台庆一把嚷嚷道:“那你告诉我干什么?”
澹台庆又是往日一般玩笑的模样儿:“除了六婶,又没人知道,我只告诉六婶了。算是咱们的秘密吧,行不行?”
“我不想跟你有秘密。”陆安晓恨不得也扯着澹台庆的头发把他扔了出去。这下可是好了,江玉敏这个当事人每日里睡的安稳,自己如今瞧见澹台庆澹台励和江玉敏,怕是都要一身身的冷汗。只是生气归生气,念及江玉敏的嘱咐,陆安晓还是还是叫澹台庆在外候着些,回头往府里头取了药膏递给澹台庆:“方才敏敏那一脚瞧着不轻,这个回去擦上揉一揉就是了,要比旁的来的更好些。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