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都有一个通病——好色,英明如秦皇汉武,贤明如唐太宗李世民莫不如此。
女帝武则天晚年就是因为“好色”使得自己风评不好,她设置“控鹤监”,搜罗天下美男放入宫中,“后宫”可谓之“面首天团”,诸如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二人年少美姿容,常傅朱粉、衣着华丽,连武承嗣、武三思等都争着追捧他们,甚至为他们执鞭牵马。据史料记载,武则天的孙女永泰公主因与丈夫武延基和邵王李重润一起议论二张,遭人构陷,武、李被处死,永泰公主受惊而死,也有被杀之说,但不论她是如何死的,从中都看的出武则天对“美色”的“恩宠”。
武明月虽说与武则天同好“美色”,但与她不同的是,武明月只色一人,倒也称得上是“专一”。
早前武明月云英未嫁时,就对人家“爹”先生“图谋不轨”,奈何人家早娶,而且女方还来头不小。身为皇长女、大将军,她又不能嫁去做个侧室,所以这一来二去的,这段感情也就耽搁了下来,后来先皇武文庆为拉拢顶级门阀兰陵萧氏,欲与之联姻,便将她嫁给了萧氏嫡子萧仪。
本来萧仪才华横溢、姿容俊美,也算是良配,奈何他早年浪荡,流连青楼酒肆,搞垮了身子不说,某些方面好像也出了问题,这让本来就心有不甘的武明月岂能容忍?待她登基大宝,便将萧仪打入了“冷宫”。
女皇空守着后宫也只能陪她唠嗑的三千佳丽,免不了会生出些许空虚寂寞,夜深人静时,她又想起了曾经暗恋过的“爹”先生,今时不同以往,如今她贵为天子,许多事做起来也自然无需太多顾忌,于是她常招“爹”先生入宫,商议“朝政”,久而久之便从堂前议到了幕后,也就有了眼下这档子事儿。
沈老端着茶碗忧心道,“早前陛下无子嗣,朝中就有不少人暗通宁王武佑,欲举宁王世子为太子,奈何陛下年岁尚轻,倒也无人敢提及此事,如今陛下倏然有子,有些人怕是要跳出来了,就眼下这节骨眼来看,你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文成先生捏须微笑道,“与老夫何干?”
“你!”沈老放下茶碗,一脸气愤的指着文成先生,“你这个老混蛋,你以为宣旨的内侍告诉老夫此事就是为说给老夫听的?还不是陛下急着想听听你的看法?若非如此,老夫才懒得跑来与你说这档子闲事儿。”
文成先生见他一个人生闷气,失笑道,“你这人就是性子急,如今陛下春秋鼎盛,急什么谈立子嗣,你也不仔细想想,欲举宁王世子的都是些何人?大抵不过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你可曾见三省六部有人站队?况且,她若真是心忧此事,依她的性子早就下旨强招老夫回朝了,何必让你来老夫这里探问?”
“这——”沈老还是有些疑惑不解,“既如此,陛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傻子!”文成先生鄙夷的看着他,“她就是顺路问问而已,让你这傻子来试探老夫,一来是想提前打声招呼,让老夫早做准备;二来不过是见不得老夫如今的清闲,发泄下心底的怨气罢了。”
“原来如此,”沈老这才恍然,随后又反应过来道,“你才是个傻子,老夫只是一时心急之下失了方寸而已。”
接着又一脸奸笑的揶揄道,“有怨气的怕不是陛下,而是你这糟老头子吧?”
文成先生懒得跟他计较,“你早先若是这么说,老夫倒也不会否认,但如今老夫得了长青这块良才美玉,整日教导他读书,乐在其中,还哪来的什么怨气?”
梅长青谦虚道,“师父过奖了,得师父教导才是弟子之大幸。”
本来是师徒和谐的一幕,可落在沈老眼里,却瞧着有些别扭,他咋看咋觉着这师徒两就是在合起来“恶心”自己。
沈老心底里泛酸,嘴不饶人道,“行了,你们一老一小的两个混蛋,别在那儿跟老夫臭显摆了,陛下那里你总得有个回复,眼下那小内侍可还在老夫府衙等着回话呢。”
“这倒也是。”
文成先生手指轻点着桌面,闭目琢磨片刻后,起身走到书案前,取出之前珍藏起来的《寒江独钓图》,原本是打算将此画递给沈老的,想了想又觉着颇有些不舍,于是研墨提笔,将其中梅长青的《江雪》抄了一遍,吹干墨迹后递给沈老,“你将此诗交给内侍带回,陛下看了此诗定会满意。”
沈老扫了眼一旁的画卷,忍不住眼角抽搐,心道,“真是个吝啬的老东西。”
随后又看着他疑问道,“长青这诗写的是你画中的郁闷,莫不是你有意回朝了?如此——”
“屁的有意,”文成先生见他开始胡思乱想,便直接将他话音打断,“老夫离朝不足两月,此时回去了岂不让人笑话?”
“那你将此诗交与陛下,就不怕她召你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