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文成先生摇了摇头,“如同我知陛下一样,陛下也清楚老夫的心思。再者说,昔日陛下登基后,曾大肆屠戮旧太子残党,与世家关系极度交恶,眼下彼此关系才稍有缓和,贸然召老夫回朝与此不利。况且,如今天下风云再起,陛下也需要一个人为她旁观大势走向,老夫就是这最合适之人,所以她不会召老夫回朝的。”
听他这么一说,沈老就更不理解了,“那你这诗何意?”
沈老无语道,“说你傻你还不服,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看不明白?老夫愤然辞官离朝,陛下岂能没有怨气?如今她不过是孕期的女儿家心思作祟,老夫不这么示弱一下,她岂能满意?”
“这——”
沈老一脸郁闷,合着老夫在这儿好心牵线,您二位是在那儿“打情骂俏”呀,当下便觉着自己还真有些像个傻子,被这君臣二人玩的团团转。
文成先生见状也没再接着打趣他,轻声提醒道,“陛下立不立嗣还是两说,宁王世子是什么德行你我清楚,陛下自然也心知肚明,若不出什么意外,他根本就没什么可能,朝中那些上蹿下跳的官吏不过是那几个世家推出来试探陛下的棋子,陛下不表态,大抵是为稳人心罢了,我等只需静观即可,切不可参与进去。”
沈老沉声道,“文成兄放心,这种事儿老夫断然不会参与,自家人知自家事,若说着书立传,老夫还尚且可以,论及玩弄权谋,老夫可差太远了。”
“你呀!”文成先生无奈的摇头,“存中兄切不可小看了自己,如今你已贵为一方太守、兼正议大夫,乃手握实权的正四品大员,朝中哪个敢轻视与你?”
沈老苦笑道,“这还不是托你老兄的宏福?若陛下不将你安置钱塘,这太守之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瞧着他那一脸幽怨的样子,文成先生有些哭笑不得,随即便岔开话题,小声问道,“咱两来钱塘已有月余,你可发现那些人有何异动?”
谈及正事,沈老不敢含糊,正色道,“大的情况倒是没有,不过前日千机卫曾传回消息,说虞氏曾与萧氏有过几次书信来往,具体言及何事却是不得而知。”
“萧氏?”文成先生皱了皱眉,疑惑道,“奇怪,这兰陵萧氏乃是中原大族,如今虽然南迁,但向来瞧不上南方世家,且又与陛下的关系非同一般,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同虞氏往来?”
沈老犹豫了下,试着问了句,“你说会不会与宫中那位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文成先生摇头道,“萧氏虽然由那位招来,但如今他在宫中等同囚禁,以陛下的手段,怎么可能放他动作。”
“你想哪儿去了?”沈老听的一头黑线,“我说的是后宫萧氏那位。”
“哈——”文成先生尴尬的笑了声,接着道,“那位倒是有些可能,毕竟他被陛下晾了这么久了,如今又出了陛下怀孕这档子事儿,萧氏若因此萌生异心,倒也说的过去,不过依着这些世家的脾性,大抵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也不能不防,你让千机卫传消息给陛下,看看陛下怎么说,这种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与萧氏二者关系复杂,我们也不好插手。”
“好!”沈老点头应下,“一会儿回去我就让千机卫传消息回去。”
文成先生叮嘱道,“你临行前陛下再三嘱托,定是察觉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你在太守府一定要谨慎小心,这钱塘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眼下大周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老夫有种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你我都要早做准备啊!”
“嗯!”沈老郑重的点了点头。
由于内侍还在府衙等候消息,沈老便没敢多留。
沈老走后,梅长青担心的问道,“师父,莫不是这钱塘要出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