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你小叔父明察秋毫,及时揪出了凶犯,否则你白受一场牢狱之灾、皮肉之苦不说,怕这院试,你也赶不上了。”
“此事儿,咱家承了你小叔父天大的人情——”
“纵然常听你祖父说,你小叔父有妖孽之资,为父也以为他不过是天资过人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智慧如斯。”
“没想到,他除了诗书一道,还懂刑名,有一手好武艺,其才当真是有如妖孽啊!”
“往后,你要待他如为父,多听多学——”
沈福泄了脾气,又开始夸赞起梅长青。
父子两,一个絮絮叨叨的叮嘱,一个唯唯诺诺的应承。
沈临是个性格开朗之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听他爹聊起梅长青,顿时也来了精神。
“爹,可惜您当时未在现场,没见着小叔父是何等的“雄姿英发”。说起案来,犹如“指点江山”,头头是道,辩的那曾县令哑口无言,那王二被小叔父揪出,欲行挟持之事,被小叔父挥手间就拿下。那辩才,那推理,那武艺,连狄大人都称赞不已——”
言语中满是推崇,眉眼间尽是崇拜。
“既知如此,你便多向你小叔父求教,别看他年岁尚小,可论及为人处世,便是为父都不及他成熟,今后遇事不决,你可问你小叔父。”
“嗯,孩儿知道了。”
晚饭时。
沈福带着脸颊红肿的沈临出门,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亲自向梅长青敬酒致谢,梅长青不好推辞,便少喝了几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次日一大清早,沈福便回了钱塘,沈家众人还在家焦急的等待消息,他不敢多待,再者说,如今他已是郡府主簿,擅离职守太久,免不了会遭人非议。
接下来几天,梅长青除了下楼吃饭,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沈临也学了乖,没敢再出去鬼混,学着梅长青,在房里读起书来。
时间如白马过隙,也没熬几天,已是四月十五,院试开考了。
十五月圆,鸡叫四更时分,叔侄两起床吃了些早饭,赶至五更前出门,客栈离贡院不远,也就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此时,贡院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有应考的学子,亦有陪送了家人、书童,年长者须发皆白,年幼者不过十五六岁,如梅长青之辈者,并不在少数。场中却并不怎么喧闹,多数学子都心怀忐忑,便是沈临也在心下打鼓。
“小叔父,参考的人可真多啊!”
“那当然,院试不比府试、县试,一州学子皆来应考。再者说来,扬州自大隋太宗皇帝起,便是淮南道首府,江南人口聚集之地,周边四十来郡,学子岂能少了?”
“也是,不过这些学子都过了府、县两试,都是各郡俊杰,您说小侄会不会考不过啊?”
“放心,”梅长青扫了眼场内,宽慰道,“你县试第三,府试第七,有什么可紧张的?你只要正常发挥即可,一个院试还是难不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