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持续到下午,后面的多士兵提前赶到,胜负已成定局。这些兵不但包围了河曜县,剩下的还把主街堵得严严实实。
靳铮收回自己已沾满血的刀,缠在手上的布条也已湿透。望着眼前剩余的几个乱党,他神情如铁道:“尔等大势已去,还不速速伏法。”
那些人互看一眼,望着地上同伴的尸首,皆是惨然一笑,然后纷纷举刀自尽。
靳铮闭了闭眼转过身,没说什么。
“呀……”一个趴在墙头看的河曜百姓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手指着县衙方向,大家也很快注意到,县衙那边好像着火了,正不断冒着烟。
靳铮带人赶过去,果然见刘知县立于县衙顶的一处阁楼上,那里已经四处起火,刘知县正大笑着站在着火的阁楼中。
“救火。”靳铮说。
大火很快被扑灭,但靳铮上楼找到刘知县时,他已蜷缩在地上没了气息,他的身上并无被烧伤的痕迹,但是嘴唇发紫,应是事先服了毒。
“这老儿,肯定是怕朝廷律法制裁,这才先寻死,哼,便宜他了!”狄宽骂了一句。
靳铮却连讲话的力气都没了,说实在的,这次虽然胜了,可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很累。
县衙并没烧毁多少,于是靳铮便就暂时住在县衙,他会给朝廷发信,这次他是直接受命于皇上,所以在征得夏侯期的指示前他会暂时驻扎在这里。
主街上的尸体他已经派人清理了,因衙门的停尸房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便就抬到先前挖出的大坑内,坑里已经垫了油布,另派人在坑边看守就可以,那些秀女还安置回隆运客栈。
至于那些和乱党有关的妇人,因有的要照顾幼小的孩子,有的家人不肯交出,靳铮便先没有抓捕,只让她们安分守己在家反省,若表现良好他会替之向朝廷求情,但知县的儿媳必得抓了下狱。
这些天刘知县的夫人常过来给靳铮和狄宽他们送些汤水,对于丈夫的死和儿媳坐牢她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看着有些虚弱,常抱着自己的孙子伴着傻儿子在院中发愣,看着也挺让人心酸。
一日靳铮正要出门,在衙门门口看见当初编草席的老妪的儿子,他腋下夹了卷东西。见靳铮出来忙拿出来双手托着说,这是他母亲让送来的,说是谢谢靳铮救他们。
靳铮接过那坐垫,这已不是用草编的了,上面的花纹极其精巧。
靳铮看着看着突然问:“你娘是怎么被乱党抓去的?”
那儿子揉了揉鼻子说:“我娘是为了我,她原本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手艺人,连每年给皇上的贡品都是出自她手,只是因为我得罪了那些镇南鬼被抓了起来,我娘就放弃了自己的活计主动要来跟我一处,她还告诉我,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他说着一笑,“我娘说的话总会灵验,这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