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应还飞起来，双手撑着甬道顶部，一路飞过去、再飞回来，依然只有冰冷坚硬的石头。

三人都有点泄气。

石应再打着亮灯，过了甬道之后仔仔细细、一尺一寸仔细观察、仔细摸索，还是没摸到希望之中的那道门。

仿佛是就在他们走过某个地方前，那道门开着，他们能看到里面的一切；但走过那里之后，甬道消失了，那道门关闭了。

他们从里面往外看，除了石壁什么也看不到。外面的人从外往里看，仍然是他们来时看到的那样，狭长的甬道，一眼看不到头，只有石壁在悠悠闪着荧光。

石应颓然回到大厅，三人相对纳罕。这时只盼着灵觉超强的小榭能发现些什么。

很快小榭回来了，她这次足足走了两三个小时。石应这边翻来覆去的折腾半天，她才走完一趟，足见有多仔细。

三人期盼的看向小榭，希望在她脸上看到惊喜，可惜看到的却跟他们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小榭读懂了三人心思，强作自信说，“哪会有那么容易找到？不然这么多人也不会死在这里、那些熟悉地形的矿匪也不会不敢进来了。不过你们要相信我天下无双的灵觉。我一定会找到回去的路！”

像三女对石应有盲目信任那样，三人对她也有无限信任。虽然明知她是在宽慰大家，但也都恢复些信心。

四人都累了，左右无事，边整理晚餐边说话。

小榭说，“也真是奇怪，完全发现不了任何线索。”

观音说，“我知道有很多魔术，看上去很神奇，实际上却是障眼法。

只是依靠特制的道具，加上魔术师长期训练后手法快速、以及光线、角度的遮挡变化，让围观者看来东西像是消失了、但新东西又凭空出现了。

这里也许就是魔术师搞出来的空间，看着走不出去，但实际上门就在那里，只是我们看不到、被误导了。”

赵恭如说，“我也看到过那样的魔术，明天我们再好好找找，没准就能找到线索。”

石应今天摸索了一天，感受最深。

他摇头否道，“不是给大家泼冷水，感觉这里不是那样的魔术，否则不会完全摸不到任何线索。

我仔仔细细摸了好多遍，严丝合缝、极其光滑，没有按钮、没有机关、没有缝隙、推也推不动、拉更没有着手处拉。

那一带地方已被很多人摸了不知道多少遍，磨得像镜子一样光滑，如果能在那里找到出路，恐怕早就有人找到了。”

三女都沉默了。

石应看着三女娇艳的容颜，眼神却虚浮着没有焦距，若有所思的说，“那里就像是时间一样，只要有人跨过去，后面的门就永远关上了。

你只能往前走、永远没办法回头。你每走一步，就会关上一扇门；走下一步，新的门又会关上。你往前看，是一片通途、处处是路，但往后看，永远是冰冷的石壁。

但在比你年轻的人看来，你走在他前面，你和他之间并没有任何阻碍。他可以向你走来，但你却看不见他，更不可能向他走过去。

走到有一天，你倒下死去，然后他从后面走过来，越过你的尸体，继续走向前方。

很快他也会倒下死去，直到新来的人又跨过他的身体。一代一代，就这么往前走着。

而时间的石壁，就像是这里一样、一旦进来，就再也没办法回头。”

三女不想石应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暗暗咀嚼里面的意味。

观音强笑道，“小石头真是长大了，不但很能打、还活成了哲学家。”

其实石应吃了诸多神药、尤其是骄恩菌附体后，脑力大涨，更隐隐要抓住一丝能量规则的尾巴，他离悟道已经很近、很近了。

他这番话，只是近期感悟到的一部分，在这样的环境下一逼、就逼成了语言、再总结出来。

生活会给我们很多感悟，但我们未必就能时刻说出来。有时遇到难事、或者跟别人吵上一架，却突然就能说出来让自己也吓一跳的惊人之语；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也就想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