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茹心情很是复杂。
想当初,她推小秀才一把,小秀才倒退三步,现今小秀才拽她一下,她便险些没站稳,来了个投怀送抱!
往前她可是每日睡前,都会在空间锻炼身体,学习武术,却还比不过小秀才一夜之成效,实在是气人!
赵长茹扭着手腕,想要挣脱许元景的大手,然而却是徒劳。
许元景捏得恰到好处,不会将赵长茹捏痛,却又让她没法挣开。
他微微抬起头,凑在赵长茹耳边,低声诱哄道:“愿君采撷。”
赵长茹闻言,眉眼霎时溢出笑来,偏头拿鼻尖碰了碰他的,在他薄唇之上嘬了一口,笑得更坏道:“姑娘不但姿容出众,连这小嘴也是甜的呢。”
许元景喉头滚动,轻笑一声,沙哑着声儿道:“是吗?”
赵长茹再嘬了一口,闭起眼状似陶醉地摇头赞叹,“甜得蜜似的。”
许元景唇角牵着笑意加深,“那便再多一些——”
他话中尾音一瞬消弭在纠缠的唇舌之间。
门边,李嫂子并何嫂子回头望来,只见着赵长茹勾着身的背影,不由得欣慰地相视而笑。
长茹是真的安心过日子了。
看!
给许秀才擦脸都这般认真呢!
在虎老大带着人马杀进云阳村时,众人已被烈日炙烤许久,趴在草席上昏昏欲睡。
听着那一片急促而来的马蹄声。
众人登时睡意全无,鲤鱼打挺似的从草席上蹦了起来。
“长茹!长茹救命!”
女人孩子一窝蜂地挤进房里躲着,剩些汉子在院子里,没头苍蝇似地仓皇乱窜,想躲却又无处可躲,只得随手见着啥,便抄在手上用来防身。
因着怕赵长茹听着响动跑了,虎老大一路不停鞭地打着马屁、股朝许家奔来,为能亲手结果了赵长茹的性命,泄了那一肚子从昨日憋到此时的气。
见着乌泱泱一群围在许家院子外的人马,院子里往檐下缩着的众人,吓得三魂尽散七魄全失,只哇哇大叫着,让赵长茹护命。
赵长茹拿袖口抹一把嘴,按住正欲起身的许元景,“别动,好好躺着。”
说完,便顶着红艳艳的嘴儿自偏房而出,抬眼迎上那院子外骑在马上的虎老大,射来的恶狠狠的目光。
虎老大手里的弯刀捏得死紧,只等着赵长茹一出来,便要当场结果了她的性命,不曾想竟一瞬迷了魂儿。
昨日他只见着半面鲜血淋漓,心里觉着膈应便未曾细看,今日不见可怖的刀痕,猩红的鲜血,才好好将赵长茹的样子看进眼里。
那未被布条附着的半张脸,便足以让他心猿意马……
虎老大一瞬改了主意。
杀一条人命,不过是爽一时,将这小贱、人带回寨子里,便想爽几回爽几回!
赵长茹明知故问道:“虎老大,你咋来了?”
胡老大跳下马,一脚踹开篱笆小门,带着三五土匪闯入院子中,粗着嗓子道:“老子来取你这贱、人的命!”
若不是高莲花抱着刘壮的腰身,只怕是刘壮一刻也不能等的,便要冲上前将虎老大打趴下。
一个虎老大,自然不是刘壮的对手,可那一大群土匪,却不是刘壮一人能敌的。
“壮哥,你别冲动,咱听长茹的!”
方才长茹便说了,不愿躲去林子里,待在院子中也行,但那虎老大若真的来了,切不可冲撞冒犯,免得惹怒了虎老大,毕竟那虎老大是行凶作恶多年之人,心狠手辣至极,气怒之下还不知要杀多少人泄愤!
为保云阳村平安,便还是忍一时之气为好。
赵长茹浅笑一瞬。
虎老大看得咽了咽口水。
这小妇人真是够味儿。
他那色眯眯的目光,从赵长茹面上往下滑,顺着白细细的脖子,一路波荡起伏,恨不得当场扒了赵长茹的衣裳。
对上虎老大猥琐露骨的目光,赵长茹只觉一阵反胃恶心。
忽而,虚掩着的两扇木板窗之间,狭小的的缝隙之中,一道黑影飞过,带动那两扇窗板一开一合地轻微晃动着。
只见,一只毫笔自那缝隙之中飞出,一路势如劈竹地射向虎老大,直往虎老大一只色眼而去。
虎老大正满肚子下流心思呢,忽觉眼睛一阵剧痛,虎啸一般粗嚎一声。
他捂着一只眼连连后退,让几个小土匪架住。
“二当家!你咋了!”
小土匪们方才只顾拿一双双恶眼威慑缩在屋檐下的众人,并未察觉那自偏房之中一瞬飞出的毫笔,此时见着虎老大捂着眼的手,指缝里汩汩冒出鲜血,不由得大惊失色!
“谁!谁干的!”
虎老大一把将小土匪们甩开,睁着那仅剩一只的好眼凶狠地扫过院子内众人,吓得众人惊惶地大嚷大叫。
他们啥也不知!
方才只顾着怕了,别的一概顾不上,哪知虎老大咋突然就瞎了一只眼。
那从偏房飞出的毫笔速度极快,也就赵长茹一面应付着虎老大,一面留心着偏房里的状况,才注意到那一瞬飞出的毫笔。
她是怕许元景按耐不住冲出来,在众人面前穿帮。
毕竟,孙芬芳那结结实实的一刀,众人可都是亲眼所见的,小秀才不装伤修养个十天半月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曾想,他人倒是没出来,下手却是一点不留情。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
顾念着多攒经验值,升级空间,她本还想着忍一时之气,尝试着劝虎老大弃恶从善,但虎老大方才那下流猥琐的眼神,是真恶心到她了。
便是赔上些经验值,她也认了!
且她也该为何小兰出口气,昨日因着小秀才伤重,她无暇管顾何小兰,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她昨日出手,在虎老大刀下救下了何小兰的命,可那何小兰怕是已经——
既然小秀才已先动了手,她便也无需再虚与委蛇,假装客气地与虎老大周旋。
赵长茹一瞬举起弹弓,朝着虎老大另一只眼射去。
虎老大已瞎了一只眼,此时正是警惕万分之际,见着那凶狠飞来石子,仅剩的一只好眼霎时瞪大,险险侧身躲过。
赵长茹本也没想真射瞎虎老大那仅剩一只的好眼,只是盘算着趁虎老大侧身闪躲的一瞬,打落他手上仍旧捏得死紧的弯刀。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便是方才让毫笔射了眼睛,虎老大也不肯松手丢下弯刀。
而赵长茹没直接朝虎老大手上射,便是想着那虎老大已瞎了一只眼,必定更警惕地抓紧着手上的弯刀,而她用的弹珠只是石子,即便她将弹弓崩到底,威力仍旧不足以打落虎老大手上的弯刀,除非她能用巧劲儿,但那讲究特殊的打击位置。
恰好,那些特殊的打击位置,手腕外侧,手肘处,却又都不在她可射击范围内,所以只得先打虎老大的眼,等他仓皇躲闪之时,再打他的手——
“哐当”一声,是骨柄铁刃弯刀落地的声音。
虎老大被打得连连后退,一抬眼便见赵长茹再次举起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