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景局促道:“我不会。”
他从前身子弱,院子都鲜少出的,更何况是下水。
赵长茹一瞬笑开,拍着鼓囊囊的胸脯,一脸霸气地道:“我会!相公,我教你。”
许元景望一眼窗外,夜幕低垂,迟疑问道:“现下便去?”
赵长茹一把将他抓住,笑盈盈道:“相公忘了,咱有空间。”
许元景一瞬舒展眉心,唇角挂着一抹宠溺笑,“这般——不好吧。”
他知晓,萝卜不喜见他。
赵长茹拽着他的手,凑到自个儿嘴边,“相公,不是想替我解馋?正巧,一举两得。”
说着,她便张嘴咬住许元景的手腕。
狭小憋闷的偏房立时变作白茫茫一片无一丝燥热的空间。
萝卜叉着腰,支着两只小胖萝卜腿,瞪着许元景,“哼!”
赵长茹在心中明确了意愿,可小萝卜仿若丧失了读心术一般,对她的“心令”不为所动。
于是,赵长茹只得开口催促道:“小东西,快些,咱要学泳技。”
萝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鼓着玻璃球似的大眼珠子,凶凶地将赵长茹瞪着。
赵长茹问道:“看啥?你也想游?”
萝卜气得浑身发抖,“主人!”
赵长茹与许元景逗笑着,并不理会萝卜如何气急。
萝卜小腿一蹬,跳到赵长茹眼前,凶凶地质问道:“空间等级不升了?”
赵长茹“啊”一声,才想起升级之事来。
萝卜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仿若看一位被美色所惑,不理朝政的昏庸君王,而那惑乱君心的“妖妃”——
萝卜转眼瞪向一旁的许元景。
果真是个祸害!
赵长茹拉着许元景,笑盈盈道:“相公,咱先学凫水,升级之事,不急。”
这空间等级每升一级,空间之中的时间流速都会加快,总归现下空间外天色已晚,应当是不会再有麻烦找上门来,她与小秀才先凫水作乐一番,学些别的基础技能后,再升级空间也不迟。
“主人!请三思啊!”
萝卜抬起小手儿,将手儿举过头顶,彷如祭天一般。
赵长茹一个眼刀射过去。
萝卜只得委屈巴巴地扬手变出一方池塘。
赵长茹拉上许元景便朝池塘奔去,正要宽衣解带地往那池塘里跳,便见那水面探出一物——
“吓!”
赵长茹吓得倒退两步,让许元景一把扶住。
“怎了?”
许元景方才注意力全在赵长茹身上,没有分神往水里去查看情况,所以并未察觉水中异样。
赵长茹摇了摇头,她拍着胸口,弯下腰细看。
啥鬼东西?
吓了她一大跳……
赵长茹扫过水面,只见着一片平静,啥也没有。
难道是她眼花了?
赵长茹怀疑地收回眼,将身子更压低了几分,去看先前晃眼之间,察觉有异之处。
突然!
那水中现出一张大嘴。
那大嘴长着两排尖利的牙,猛地从水中跃起袭向她而来。
许元景见状一惊,以迅雷之势往后一拽,将赵长茹护到身后,下意识抬起胳膊作挡。
赵长茹惊魂未定,便觉手上一松,再转眼一看,便见那骇人的大嘴,一口咬住了许元景的胳膊,将许元景活生生地脱下了水。
那鬼东西一个摆尾,激起不小的水花。
赵长茹定睛一看,心登时停住。
是鳄鱼!
下一瞬,剧烈的心跳声,从心口跳到耳边,跳到每一根神经。
“相公!”
萝卜幽幽开口,说着风凉话:“放心,不会死。”
赵长茹嘶喊道:“停下!”
萝卜摊开手,云淡风轻道:“除非他杀了那只鳄鱼,不然没法退出练习。”
看着池塘里被鲜血染红的池水,一瞬褪去血色,再一瞬被染红,赵长茹彷如被人扼住喉一般,几乎难以呼吸。
她猛地朝萝卜冲去,伸出手来,一把将萝卜抓住,双眼一片通红,神色狠厉地威胁道:“停下!”
萝卜怂了,缩着脖子,怯生生地解释道:“这是强制练习模式,除非通过练习考核,若不然没法提前停下。”
赵长茹呼吸急促道:“我现在离开空间——”
她是空间认定的宿主,而小秀才是她带进空间中的非宿主者,先前萝卜说过,只要她离开空间,小秀才必定随她一道离开。
萝卜忙出声阻止道:“主人,万万不可!”
赵长茹抓着萝卜的手一瞬收紧,“为何不可?”
萝卜龇牙咧嘴地解释道:“主人现下离开空间,虽然能够强制停止练习,但这属于违规操作,会对空间系统造成损毁。空间需要消耗经验值,和一定的时间进行修复,在此期间主人不能够再次进入空间,而他在离开空间的一瞬被鳄鱼撕咬的伤,还来不及在空间之中修复,主人在短时间内又不能再带他进空间中疗伤,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会在空间外丧命。”
赵长茹闻言,心凉了半截。
现下,她只有等,等连凫水都不会的小秀才,在水中杀死那头凶恶的鳄鱼,这场练习才算了结。
赵长茹一瞬冲回池塘边,迅速褪去裙衫,只着肚兜与亵裤,便要纵身往池塘里跳。
“别下来!”许元景两手死命地抵着着鳄鱼的大嘴,呛了一口水声,嘶力竭地吼道。
赵长茹抹一把眼泪,“相公,我来帮你。”
“不要你帮!你只管在岸上等着!不许下来!”许元景头一回这般强硬,命令赵长茹不许动。
赵长茹眼中含着泪,摇了摇头道:“我说了要教你凫水的。”
“别!”许元景嘶吼着,想要阻止,可赵长茹已跳下了池塘。
萝卜也吓得飞起来。
遭了!
它忘了说——
这练习系统有自动感应功能!
一个人对抗一只鳄鱼,两个人自然得是两只。
赵长茹跳入池塘中的一瞬,便落入了新加入战斗之中的另一只鳄鱼嘴里。
疼!
撕裂皮肉,挤碎骨头……
虽然那痛只有短暂的一瞬,但鳄鱼的撕咬却是不间断的。
一口撕咬的疼痛还未平息,另一口又狠狠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