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叔负责将字样从木板上一排排,一个个锯下,让成块的木板,变成只带一个字的小方块,再由旁的人拿着小锉刀一点一点削去多余的部分,另有两个老汉负责打磨木造字毛糙的边角。
赵长茹畅快一笑。
有了刘三叔带人帮忙,这木造字定能在期刊发行前造好。
正在她欣喜之时,却见角落里的一个老汉,一面打磨着手中的木造字,一面睡眼惺忪地点头打着盹。
“大家伙都先回去歇息吧,明日赶早再做也不迟。”
刘三叔摇头道:“咱们做这点东西,还累不着,要不了多久便能全给你做好了!”
赵长茹看一眼黑沉的天色,“不早了,这做木造字是个精细活,看不清可做不好的。”
刘三叔依她所言,暂且先放其余的老汉各自归家休息,而他却抓了一把木块,带回家里继续做工。
第二日,当赵长茹去到手工作坊查看情况时,刘三叔已经带着做木工的老汉将她昨日带来的木造字制好了一大半。
原来,刘三叔天不亮便叫来了人,先做粗活,等天色全亮了,才开始细细刻那木字。
一切顺利!
赵长茹让刘三叔先做着,喜滋滋地牵着刘小花回许家。
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她便守在许母身旁,看许母刺绣。
“娘,你的手艺真好。”
看着那绷子上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赵长茹由衷地赞叹。
“上回便说要你跟着学,你却一次也不肯正经地拿起针线来。”
赵长茹伸出手来,张着五指,在空中比了比,“我这手笨,不比娘的,学了也是白学。”
赵长茹知晓自个儿是个没耐性的,刺绣这种事一点也做不来,便没有一时兴起地扭着许母学,学不了几日便不肯学了,反倒让许母失望。
“你呀!”许母宠溺地拍拍她的手,“我瞧着你这手,正是学刺绣的,没有茧子的手,才不会磨破料子。”
赵长茹闻言,眸光一闪。
普通人家用的布料,全是经久耐用的,又怎会被手上的茧子所伤,只有富贵人家所用的绫罗绸缎才会那样娇贵,半点经不得剐蹭。
赵长茹不禁想起先前替许母搬东西时,在许母房里发现的那一只工艺精致的小锁,和那用料上乘的小儿兜兜。
她望一眼院子里玩儿得满头大汗的八顺,将他那一张红彤彤的小脸瞧了瞧,这时,许元景也正巧转脸看她,她便鬼使神差地将八顺与许元景的样貌对比起来。
寻不见半分相像。
赵长茹心头一惊,看向许母,试探地问道:“娘,你那木匣子里装的金锁和肚兜,可是八顺曾用过的?”
许母闻言,神色一僵,“你问这个做啥?”
赵长茹亲近地挽着她,“我是在想既然有那锁,娘为何当初给我的是爹留给你的镯子,而不是那只放在木匣中的落了灰的金锁?”
许母叹一口气,犹豫半晌,才开口道:“长茹,这事我说给你知晓,你莫要告诉元景。”
赵长茹皱眉,看向院子中,正带着六福练剑的许元景。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秘密?娘竟然一直瞒着。”
许母欲言又止,“长茹,你别怪娘,更别怪你爹。”
赵长茹疑惑不已,静静等待许母的下文。
不巧,八顺嘻嘻哈哈地跑了进来,带着他的小玩伴刘小花。
他拉着刘小花的手,跑到许母跟前,“奶,给我一块糖,我要请小花吃糖。”
赵长茹给他与六福买了不少零嘴,但不许他们一次吃得太多,于是交由许母看管着。
六福不爱吃糖,八顺却恰恰相反,嗜糖如命,一天不找许母要个十回八回的是不肯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