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
二人走了好一段路,都不曾将路过的景色看进去,尹映梨见他情绪渐缓方才问道。
尹胥阳哽咽着,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一想到那些事只觉得委屈又难过的,眼泪又冒了出来,看得尹映梨竟是有些无措了。
她以往是怎么照顾澄儿的了,可澄儿从小几乎就没哭过,虽是耍性子闹别扭,可她一劝或是给他一些他喜欢的东西亦或是抱抱他,他心情便是好转起来。
眼前这个孩子不一样,跟小孩子心性的湛儿亦是不同,跟那个与她初见便像个小大人版乖巧懂事的尹清殊也不同。
他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会看着人的脸色来,胆小而又敏感,尹映梨想,若是他能活在寻常人家里,许是不会如此。
“莫哭了。”她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些,依旧那般悦耳,“虽不知你受了什么委屈,挨了谁的欺负,可若是你什么也不说,我却也是不知晓该如何同你说。”
“以前澄儿在外受了欺负便会与人起争执,他性子好强又一直习武,总是将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每每皆被父亲责罚。他受了委屈便总是跑到我这里来躲藏,我偏爱他总是帮他挡了去。”
“我与你在此之前只见过一面,可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弟弟。尹家如今也只剩下我们几人,护你是我当做之事,有何委屈便同我说。”
见着他不再落泪,呆呆的望着她,她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又接着道:“若是不想上私塾,大可同殊儿一般。爹一直都希望家中男儿也能同他一般文武双全能为君解忧,为民谋福,但在此之前亦是会先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不曾习武,可文却是极佳,且做你想做之事,虽比不得从前,但也是能生活无忧。若真是不想上了,与嫂嫂商量便是。”
“嫂嫂性子向来不拘小节,她极疼你我亦是能看得出来的,你遇事若是不与她说,她定是难以察觉。只要你与她说,她定是也会好好听你说,一家人便是如此,不必藏着掖着,该坦然的便坦然,这般才能过得好一些不是?”
尹胥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忽然却是绕到她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脑袋埋在她怀里,身子还在抖着。
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不想带给嫂嫂麻烦,想着总有一日他们会明白他的便不会再欺负他了,可是却使得他们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这般委屈和痛苦不知该与谁说了去,嫂嫂那般辛苦,殊儿又还那般小,阿锦姐姐他们也总是很忙,他也道不出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
尹映梨被他这么一抱,身子便是一僵,落秋惊得想要伸手去拉尹胥阳却是被绮寒制止住了。
低低的呜呜声又传了出来,尹映梨的手僵在空中,颇有些不知所措。人来人往的西街上,不少视线都往这边投来,有的还驻足观望着眼前这个少年为何抱着这绝色女子在哭。
“小姐,可要到茶楼里去?”
尹映梨回神看向落秋,想了想便摇摇头道:“到河边走走罢。”她说着便很是僵硬的摸了摸尹胥阳的脑袋,“莫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