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中的寻常之处皆是一条接着一条的灯笼高挂,唯有义庄之处是伸手不见五指。那小黑猫见两人进了义庄也不跟着,仔细的看了看四周便朝着冷宫的方向无声的跑去。
这义庄之中极为阴冷,饶是韩若明忍得住,进门后被那冷风拂面也是猝不及防的激灵了一下,但他并未出声,只默默的跟在迟桅龑的后头。
迟桅龑单手持枪猛地一刺,墙上一个极不起眼的凸起便被红缨枪的枪头刺中只见一条密道眨眼间便在二人跟前展开。
迟桅龑似笑非笑的看了韩若明一眼,将红缨枪收起,自顾自的顺着密道的楼梯走了下去。
待他走到底,将火折子点燃,韩若明才向下走,迟桅龑见他跳下台阶,瞥了他手中的七星剑道:“韩家小儿,你胆子倒是不小,这义庄的密道唯有我一人知晓,你就不怕我在此处杀了你?”
韩若明将七星剑抱在胸前,看向迟桅龑道:“不妨试试。”
迟桅龑没有理会,边顺着悠长的走廊向前走,边道:“不愧是韩少将军,当真是位胆识过人的少年英雄。”
韩若明道:“殿下过奖。”
“我可没过奖,韩少将军好本事,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助我的六弟妹赢了那西凉太子。”
迟桅龑说到此处语气复又微妙了起来,“这等胆识和本事,想来天下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少将军了。”
韩若明不动声色,但手已握紧了刀鞘,道:“殿下之言,微臣有些不明白,还请殿下明示。”
迟桅龑道:“行了,你不用跟我装疯卖傻,我若是真有意揭穿你以为今日检查琉璃靶的西凉奴还能发现不了断剑上的乾坤么?”
说着他便从袖中抽出了一根银筷子来从肩头递到韩若明的面前,道:“我对你和方沉裕的私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韩若明手上暴起的青筋慢慢的平复了下去,他接过那银筷子,道:“多谢殿下。
殿下倒是好兴致,在这等鬼地方竟也能注意到我助朝华郡主一臂之力之事。”
迟桅龑道:“这等小事我自是无谓,只是这在宴上西凉太子的发难在场有所反应的姑娘家唯有方沉裕一人罢了,你又有意藏了她击打西凉太子所用的银箸,傻子想必也猜得出来。”
这迟桅龑话中指的只是韩若明为方沉裕掩藏之事,然而这话中所说却是大有文章。
他如今身为一个不能露面之人,却连保和殿中发生的事都了如指掌。
韩若明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复又舒展开来,道:“殿下眼里过人,微臣的小把戏自然瞒不过您。”
迟桅龑笑的讽刺,道:“从韩少将军嘴里听到出自肺腑的赞许之言倒是有些难得。”
韩若明并未接茬,两人的对话便戛然在此刻。
这密道算不上宽,且一路皆是极为缓慢的向上坡道,且又并不知目的在何处,越走便是越吃力,也幸得这韩若明和迟桅龑皆是上过沙场的练武之人,这路程虽长却也难不住他们二人。
不过韩若明虽是并未发觉什么劳累,但也在心中庆幸了自己及时的拦住了方沉裕,未选择让她也跟来。
若是让她也跟来,恐怕莫说是秀安长公主,只怕就是沈倾城都无法轻易的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