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间庄园,龚旭辉说完这一套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便举起杯来,率先一饮而尽。
韩若明并未搭话,面前的酒杯未动,反而伸手一低头伸手将地上的酒坛子提了起来,去了上头的布塞,将剩下的半坛酒几口便喝了个精光。
“少将军海量。”龚旭辉似是并不惊讶韩若明的动作,只抚掌夸赞了一句,又转身道:“再拿酒来,今日必让韩少将军喝个痛快。”
越柏鹰一手提了一坛子眨眼间便来到了韩若明的身后,但还未放下韩若明便一抬手阻止了他欲放下酒坛的动作,道:“龚少师客气。”
龚旭辉看了越柏鹰一眼,越柏鹰将手中的两坛酒放到一旁,接着飞身便隐匿于房梁之中。
这酒桌摆在二楼的窗子边上,雪下了近乎一夜,将庄园门口的台阶都掩没了大半,龚旭辉同韩若明一左一右的坐在窗口的两侧,一偏头便可看到漫山遍野的银装素裹。
韩若明虽是连正眼都没看越柏鹰一眼,但在越柏鹰消失之时还是在刹那间察觉,道:“龚少师倒是慧眼识英,身侧竟有这等的高手贴身保护。”
龚旭辉斯文一笑,道:“龚某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身边自然需要些高手相护,只是天下恐怕也无人能够如少将军这般英武过人。”
韩若明笑道:“韩某跟龚少师并无什么交情,倒是没想到少师是韩某的知音,对韩某还真是了如指掌。”
龚旭辉笑呵呵道:“天下谁人不识君。”
韩若明道:“怎的未见迟桅龑?”
龚旭辉笑道:“能直言唤大殿下名字的,恐怕天下唯有少将军一人了。”
韩若明道:“少师过奖,韩某倒是觉得,这天下能提前知晓顾氏造反之事又能神不知鬼不觉救下迟桅龑的唯有少师一人才是。”
龚旭辉道:“可是还是被少将军堪破了玄机不是?”
韩若明道:“韩某的本事自是不及二位,若是韩某未猜错的话,你和迟桅龑将展颜收入麾下便是为了让我发觉迟桅龑假死之事吧。”
被拆穿了心思龚旭辉却反而有些好奇了起来,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韩若明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美面庞,道:“少将军这话便是自谦了,若非少将军聪慧过人,察觉了龚某救下大殿下,那龚某和大殿下的计策想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韩若明的嘴角提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道:“迟桅龑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若是被迟桅杨这废物这样轻松的就给杀了的话,恐怕就连善慈大师都会忍不住破了嗔戒。”
“少将军说的的确是不错。”龚旭辉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道:“还请少将军赏脸。”
韩若明举起方才未喝的酒,两人一同饮下,韩若明撂下酒杯道:“龚大公子,韩某只是个粗人,比不得你们文人的七窍玲珑心,如今你绕了大半天的弯子,有什么话也该直说了。”
龚旭辉笑道:“少将军的心思可是丝毫不比龚某少,果真被少将军发觉了。”
他下了桌重新为自己和韩若明斟满酒,道:“少将军到底是如何知晓我同朝华郡主筹谋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