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嗓音微微一挑,“就不知爱妃到时候舍不舍得要他性命了。”
他又在挖坑让她跳呢,目的就是想委婉试探她是否对许明渊已然彻底的断情。
倘若她这回犹豫了,他说不准就会以为她对许明渊旧情难断,更会认为她以后容易对许明渊心软,从而联合许明渊一道坏他的事。
叶嫤心头了然,所有思绪都是刹那之间在脑海中滚过,随即便朝平乐王坚定不移的道:“倘若王爷当真将许明渊交给妾身,妾身定会让许明渊生死不得,痛苦不定。他当初那般玩弄妾身,践踏妾身自尊,妾身无论如何,都不会饶过他。”
这回,他眼中终究浮出满意之色,勾唇笑笑,扭头过去不说话了。
他开始认认真真的垂钓了,心情似是极好,恰巧这时,他那漂浮在湖面的鱼鳔也突然往下动了动,似有鱼儿在拉扯,他手中的鱼竿蓦地一动,顿时朝上一拉,瞬时,一尾鱼顿时被拉着破水而出,周身的银白之色着实与周遭青山绿水形成鲜明对比。
最初摇船的那侍奴当即上前逮住鱼线,极快的将鱼钩上的鱼儿取下放在了装着水的木桶里,而后又将平乐王的鱼钩上挂了鱼饵。
平乐王顺势将鱼线再度甩入了湖内,开始一动不动的守着。
叶嫤太过无聊,百无聊赖之中,便只得垂头下去观察那桶内的鱼,只见那条鱼并非太大,且似如还在受惊一般在木桶内横冲直撞,阵状略大。
叶嫤眉头稍稍一皱,却觉这鱼的处境与她也算是相似,就如,逃脱不得,而又,四处碰壁。
这般一想,心神便也稍稍沉下,更是无心出声。
只是许久之后,她才稍稍抬头起来,下意识朝不远处那些小舟扫了扫,抑郁陈杂的心才稍稍恢复开来。
且平乐王的运气似也不太好了,自打这尾鱼钓起来后,这么长的时间里,竟是无鱼再上他的钩了,奈何他这回倒是耐性十足,毫无半点烦躁之意,整个人就那般安安静静的坐着,目光静静的落在水面,墨发与满身素白的袍子被湖风吹得稍稍扬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几许清雅卓绝的味道。
他也似是忘了时辰,更也忘了他还没用午膳。
叶嫤不住的抬头望着天色,极其无聊的等待。
则是又等了许久许久,久得浑身都坐得发麻发僵之际,她终究坐不住了,开始朝平乐王委婉出声,“天色已是不早,王爷可要收竿归府了?柳姑娘今日已是昏厥,倘若醒来不见王爷守在她身边,怕是又得委屈落泪。”
这话一出,平乐王极为难得的扭头朝她望来,漫不经心的道:“柳楚楚委屈落泪,关本王何事。”
叶嫤一噎,默了一番,才继续道:“王爷不是要利用她来牵制柳神医么?如今王爷好不容易让柳楚楚对你上心了,难道王爷又要前功尽弃,彻底伤她的心么?且即便当真要冷落她,也不该是在这时候吧。”
“柳老头儿心头有小算盘呐,本王自然得将他一军。既是他故意放慢速度,故意拖延时间,那本王自然得让他的宝贝干女儿落落泪,受受苦的。就如,本王封晴羽为侧妃,却只给她柳楚楚一个空头许诺,呵,本王就不信那柳老头儿不气得跳脚。”
叶嫤猝不及防一怔,心头顿时了然过来。
也难怪平乐王心中本是有心仪之人,虽对晴羽与柳楚楚都无感情,但他却能大张旗鼓的封晴羽为侧妃,却将柳楚楚彻底架空,虽也是故意许诺柳楚楚让她掌管王府后院之事,但却又没给她一个真正能名正言顺掌管王府后院的头衔,是以啊,柳楚楚再怎么装得春风得意,心头自然也是有所失落的。
“王爷此棋倒是高明。”叶嫤神色微动,忍不住再度赞他一句,说着,嗓音一挑,“不知,柳神医为何会故意拖延时间?”
“他不过是担心一旦他将所有药彻底交由本王,本王便再不需求教于他,彻底不耐烦的一脚将柳楚楚踢开。那时候,柳楚楚更得伤心绝望。但若他一直拖延时间,让本王与柳楚楚多处,时间长了,许能对柳楚楚有所留念,呵。”说完,他开始轻蔑的笑,“只可惜,那老头儿未免也太过小看本王,本王的心性,岂能是柳楚楚能撼动的?便是长久而处,柳楚楚也只会让本王更为不喜,何来日久生情一说……”
叶嫤思绪翻腾,待得半晌后,才低沉着嗓子问?“那妾身呢?妾身日后若将万贯之财捧给王爷了,妾身自然也失去利用价值了,那时候,王爷又会对妾身如何?会当真依照最初的一年之约,放妾身离开吗?”
却是这话一出,平乐王突然不说话了。
那双微微挑高的深邃眼睛径直迎上她的目光,似要顺着她的眼底看入她的内心。
叶嫤强行镇定,并未挪开眼。
则是不久,平乐王突然慢腾腾的问:“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叶嫤眉头一皱。
他嗓音略是危险的越发压低,“爱妃可要想好,即便本王当真放你离开,你作为本王的弃妃,何人再敢迎娶你?倘若你有意留在本王身边,本王自然也可看在你立了大功的份上好生留着你,且只要你再上进一些,那时候,说不准本王会给你一个更为显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