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裴楠襄一行人彻底走远,苏晏才叹息一声,朝叶嫤道:“裴楠襄如此纠缠,王妃准备如何对付?”
叶嫤深吸一口气,脸色也跟着全然沉了下来,没说话。
她仅是抬手稍稍将手上的锦盒打开,便见锦盒内是只木镯子,且镯子上雕刻着极为精致的花纹,虽不贵重,但却是极为精致,且此番稍稍细观,便也能一眼见得镯子上那‘楠襄’二字,叶嫤顿时了然过来,这镯子,定该是裴楠襄亲手雕刻的了。
这般一想,心境更是厚重得难以附加。
那裴楠襄啊,当真是盯上她了呢。
“他身份太过特殊,本妃岂敢随意应付他?若没个万全之策,强行拒绝,一旦将他得罪,本妃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呢。”叶嫤默了片刻,才朝苏晏道了话。
说着,神色微动,稍稍挑着嗓子又道:“裴楠襄入府之事,王爷可知晓?”
苏晏点头。
叶嫤心生暗恼,平乐王既然知晓裴楠襄入府,他怎不差人委婉拦着,甚至还让苏晏这般堂而皇之的领着裴楠襄来她的寝院?
她叶嫤虽为他手中的棋子,但再怎么也是他名义上的正妃吧,那裴楠襄都光明正大的在他眼皮下勾引她叶嫤了,那平乐王竟然还坐得住?
难不成,自打他被顾明月戴了绿帽子后,平乐王就已经习惯绿帽子了?
心思至此,叶嫤啧啧两声,“王爷倒是当真大度呢,裴楠襄都这般不可一世的入府来了,王爷也还无动于衷,也是心思幽远宽广,着实非常人能及。”
她也没法以此事来责怪平乐王,仅是夹枪带棍的对平乐王讽了几句,而后便将手中的锦盒收好,朝苏晏道:“这里没什么事了,苏大夫回去吧。”
苏晏满目复杂,欲言又止,待得犹豫一番,才朝叶嫤低沉道:“裴楠襄对王妃目的明显,如今王爷又不好亲自出面与裴楠襄正面相对,是以,望王妃务必得谨慎小心,莫要轻易着了裴公子的道。毕竟,裴楠襄此人,一旦与其沾染上关系,便绝不容易摆脱。”
叶嫤深吸一口气,知苏晏是在为她好,仅道:“苏大夫放心便是。”
苏晏仍是有些不放心,深眼凝她几眼,却是片刻后,终究还是稍稍点头,转身离去。
待得苏晏彻底离去,叶嫤才抬手将雕窗合上,独自坐在灯火下将裴楠襄送的这只手镯仔细打量,半晌后,本也打算将手镯随意丢放在屋中的木匣子里,却又待思量片刻,终究还是将镯子揣入了袖中。
翌日,她不打算出府。
楚凌轩今日大婚,她虽不愿去阻拦,但心口终究是有些不畅。只道是凭苏若溪那般极有手段的女人,成亲之后定会将楚凌轩管得死死的,那时候,她叶嫤若要再与楚凌轩见面亦或是商议要事,自然难如登天之事。
这般一想,心思便有些厚重。
待在屋中坐了半晌,她才稍稍敛神下来,开始亲自搬着笔墨纸砚等物坐定在院中的石桌旁,开始研磨画画。
平乐王都不介意裴楠襄入府和她相见,她自然也不介意给裴楠襄画幅画像。
那裴楠襄啊,平乐王不愿帮她拦她,她自己又没法拒绝他,那便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画画,走一步算一步,先行应付。
她终究是不打算得罪裴楠襄的,也没那个胆量,倘若后日裴楠襄言笑晏晏的问她要画像,她两手空空,怕是干笑也没法化解那场尴尬才是。
心中通透,是以,她画起画来也略微仔细与投入。
院中的几个婢子皆站定在桌旁,时而为她摇扇,时而为她茶碗中添水,伺候她倒是伺候得越发殷勤,只是许久之后,叶嫤画纸上的人物逐渐清晰,婢子们朝那画纸上的男儿一扫,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落掉。
那画纸上的人,是个男子无疑,且相貌看似极好,奈何却偏偏不是她们家王爷。
婢子们心头震撼不平,惶恐不安。
则是正午之际,其中两个婢子出院去后厨为叶嫤端午膳,便抑制不住忧心忡忡的将此事与厨子们说了几句,哪知厨子们也不是藏得住消息的人,忍不住将此消息彻底宣扬了出去。
一时之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府的小厮与婢子皆知,且府中之人个个都震得心口发虚,只道是自家王妃可能是不想活了,竟然敢在王府里公然画一个男人,有意给自家王爷戴绿帽子,红杏出墙!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