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认识一下,在下乃大岳国的墨殇,是铮铮的男儿,即便皇后娘娘不喜在下,但也绝不可鄙视。”正这时,头顶突然传来姬宣那极为认真的嗓音。
叶嫤满心发冷,嘲讽不堪,也不知这姬宣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如此古怪的发作!
只待沉默一会儿,她也不打算理会他,仅强行忍痛的从地上爬着站起,一直垂头,再无动作。
姬宣似被她这种无视的态度惹得越发不悦,却又神『色』微动,终是未再朝叶嫤为难,仅回头过去踏步往前,低沉沉的道:“跟上。倘若你敢趁机逃脱,我也不会带你去大岳国都了,直接拧断你喉咙。”
叶嫤眉头深深皱起,稍稍抬头,越发陌生的将姬宣望着。
这样的姬宣,无疑是超出了她往日的所有认知,陌生刻骨,整个人也变得阴冷无情,似如从地狱中窜出来的恶鬼。
不该啊,不该!
倘若知晓今日,她当初在江南时便不该救他『性』命,更也不该在知晓他姬宣的身份后还留他『性』命……
往事难追,除了无奈,便是懊悔。
只是这种懊悔之感,她也在努力的压制,不曾表『露』出来,只是心头的烙印已是存在,今日这姬宣如此威胁于她,待来日她叶嫤脱困之后,第一个要的,也是这姬宣的『性』命。
“皇后娘娘若是再不跟来,便休怪在下对娘娘不客气了。”
仅片刻,姬宣那阴冷的嗓音再度扬来。
叶嫤面『色』微变,终是强行按捺心神一番,缓缓抬脚,踏步朝他跟去。
身后,无声无息,似如静止,根本未有任何一个追兵追来的脚步声。
叶嫤满目幽远,也终究未再想着逃跑,只是一路顺从的朝姬宣跟着。
本也以为姬宣不会朝前走得太远,只会先行一段路后,便会彻底停下来等候霓凰公主的精卫来接,奈何这回,他像是根本未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一直踏步往前,丝毫不曾停下。
直至六七个时辰过后,叶嫤的双腿早已走得有些发酸发软,肚子也早已饿得发痛,他这才恰到好处的停下脚来,回头朝叶嫤一望,那张本是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染上了几许满意与柔和,缓道:“皇后娘娘可是走累了?”
叶嫤哑『穴』受制,说不出话。
他轻笑一声,柔柔的道:“皇后娘娘再坚持一会儿吧,再往前走得不久,便能抵达一处小村庄,今夜,我们便在那村庄里落脚。”
叶嫤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
只道是他说得容易,如今她与他都是不吃不喝的强行走了这么远,若是再继续走下去,保不准两个人都要彻底的累瘫在地。
奈何这般心思,却仍是并未表『露』出来,她仅是抬头迅速扫他一眼,便已自然而然的垂头下来,兀自沉默。
姬宣凝她片刻,也不多言,继续踏步在前领路。
却是这回,两人继续朝前行了好几个时辰,叶嫤终究是支撑不住了,酸软的两腿抑制不住的开始发颤,待再度朝前行了半许,足下猛颤,整个人也猝不及防的跌摔下来。
她蓦地一惊,身形不稳,双眼也下意识紧闭,本以为这回又要摔得疼痛不堪,不料身子还未跌在地面,一双手便已恰到好处的伸了过来,蓦地扣住了她的腰身,而后陡然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扶了起来。
叶嫤心中一怔,下意识睁眼,刹那,她整个人已被他搂着扑撞到了他的怀里。
瞬时,男儿身上那独特的书香味道迎入鼻子,莫名的有些干净。
叶嫤眉头一皱,当即反应过来,即刻要从他怀中挣脱,他却突然将她紧紧的钳制,低沉道:“在下一直想问,如皇后娘娘这般心『性』的女子,为何会对大昭帝王动情?论及容貌,那大昭帝王也比不过楚凌轩与苏晏等人,论及『性』情,苏晏比大昭帝王更是温和,怎皇后娘娘独独对大昭帝王上心?”
叶嫤挣脱不得,终是放弃,待沉默片刻后,满心的起伏早已被她强行压下,随即稍稍抬头,淡漠观他。
他神『色』微动,似是反应过来了,缓道:“在下倒是忘了,娘娘哑『穴』受制,无法言声。”
尾音未落,他另一只手蓦地抬起,朝叶嫤喉咙处点了一下,有意等叶嫤回他的话。
叶嫤深眼凝他片刻,才道:“动心便动心了,哪来这么多的理由。难道墨殇公子对霓凰公主动心,也会有其余的理由?”
许是太久没说话,她嗓音突然有些嘶哑。
姬宣静静的凝她,极为认真的道:“自然是有理由的。公主大气磅礴,虽为女子,却能有男子的魄力与英勇,乃女中豪杰,在下,便是爱惨了公主的威仪与大气,也爱惨了公主对我的温柔。”
叶嫤冷笑一声,“两人相爱,本就没什么理由,姬宣公子如今说的这几个理由,倒让本宫诧异,只觉你对你家公主像是仰慕多于深爱,崇拜多于心动,如此,你对你家公主,不过是崇拜罢了,又岂会是真正的深爱与动情?”
姬宣面『色』蓦地一沉,似对叶嫤这话极其不喜,“皇后娘娘说话一定要如此刻薄,恨不得将在下与公主之间的情分贬得一文不值?”
叶嫤冷笑一声,并不回话。
他面『色』越发的起伏,那双修长的眼里,冷光重重,一道道慎人的煞气也在眼中迅速滑过。
叶嫤丝毫不惧。
只是姬宣终究还是怒了,似是所有事一旦沾上那霓凰公主,也一旦她公然怀疑他与霓凰公主之间的感情,他便极容易被激怒,亦如这回,仅是片刻之后,姬宣竟再度伸手过来迅速的点了她的哑『穴』,待她满目错愕甚至冷冽阴沉的盯他时,他面上这才『露』出半缕快感,阴沉沉的朝叶嫤道:“皇后娘娘既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那以后便莫要说话了,一直就这么当个哑巴吧。”
嗓音一落,便蓦地将她从他怀中推开,凶狠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拽着她继续往前。
叶嫤眉头紧皱,只觉如今这姬宣『性』情不定,像头暴躁的狮子,仿佛随时都要暴怒,这与他往日那般讳莫如深的形象,无疑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