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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喜事连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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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轻笑,“并没有。令兄昨儿个找到我们掌柜的,说想见见我。我这两日着实有些忙乱,推到明日再行会见。不知你兄弟二人的来意是否一致?”

刘博远神色慎重起来,微微点了点头。

叶婉心中嗤笑一声,果然那个刘博达是想做个二道贩子,竟还出言诓骗,说什么要买烧蓝首饰走礼用。

刘博远见叶婉脸上并无异色,硬着头皮开口道:“我刘家想与贵银楼做笔生意,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我们福隆只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银楼罢了。不知刘公子要与我们做什么生意?”叶婉明知故问,暗暗打量着刘博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从而评判他的为人。

“小姐莫要妄自菲薄,贵银楼的烧蓝首饰在泽城可是轰动一时,多少夫人小姐欲求一钗而不得。今日在下来,就是想与贵银楼建立合作关系,将烧蓝首饰贩卖到泽城。如此,我刘家能获得不少利益,而你们福隆也可以多赚些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叶婉见刘博远神色坦然,语气诚恳,心下满意他没有花言巧语哄骗自己,连连点头,道:“倒是无不可。只是这价位你觉得应该怎么定?”叶婉撂下了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茶盏,肃下神色,定定望向刘博远,霎时间自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凌然的气息。

刘博远眉梢跳了一跳,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转眼就将二人之间的气场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女子,他以为,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曾小觑过任何人,如今他发现他错了,他到底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娇软可爱的女孩。那浑身傲然的气质,连他的父亲都稍有不如。脊背虽有些酥麻,刘博远毫不示弱地挺起身板,微向前倾,道:“小姐看该如何定价?”

收了周身的气势,叶婉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神态恢复了一贯的乖巧,一度让刘博远怀疑刚才那个如傲雪青松的女子是他臆想出来的。“刘公子是个明白人。做生意不一定就非得无奸不商才能发财,你我互相信任,实实在在的,合作才能长久。”忖度片刻,叶婉接着道:“公子开门见山,我便也不多啰嗦。想必我家的首饰公子也有些了解了,至于价位嘛,这是你我二人第一次合作,就按我福隆现在售价的七成算,当是我回报刘公子的一番赤诚。往后就按八成吧。我福隆自明日起,烧蓝首饰的价格会提高一成,这样你刘家跟福隆的售价一般,也能赚到至少三成利益。”烧蓝首饰都是福隆制作的,刘家拿现成的去卖,平白就能赚到三成,已是不少了。

刘博远听闻叶婉说的是“你我二人”的合作,心下顿时一喜,他明白叶婉这意思就是,这项合作只会与他谈,没他那个不省心的哥哥啥事了。“多谢小姐成全。”刘博远站起身来,抱拳道谢。他的父亲很是看重这烧蓝首饰,特特将这桩生意交给他来谈。谁知他那哥哥在中间横插一脚,使人绊住了他,自己先来了平安镇。当他听叶婉提起刘博达之时,心里着实一紧,生恐叫他抢了先去。

“刘公子也不必如此客气。我叫叶婉,往后称呼我名字就好。”叶婉浅笑着,起身去唤了铁柱,叫他去库房挑二十件各式烧蓝发簪、三十对耳坠、五副手镯、七件腰佩和三套头面拿过来。转身走到案旁,执笔写了两份契约书给刘博远过目。

刘博远接过契约书,纸上几行银钩铁划的字迹,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气势扑面而来。再次惊愕地看了叶婉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样刚劲有力的字,是这样一个软糯娇小的女子所书。再看内容,清楚简洁地说明了每季度福隆供应各样首饰的数量及售价,和双方应遵循的条约。

反复看了几遍,条条框框缜密严谨,竟滴水不漏。刘博远也不犹豫,从荷包中拿出自己的私章,沾了随身携带的小盒印泥,在两张契约书上分别盖了印。叶婉也在契约书上签下名字,双方的合约正式达成了。

看过铁柱送来的各样烧蓝首饰,刘博远不禁赞叹连连,件件都是做工精美,烧蓝深浅有致,简直是美轮美奂。这么一批首饰,他刘家足可赚将近七百两。

付清了这次交易的银两,刘博远满意而归。而叶婉手里拿着一千二百两的银票,亦是笑意连连。

明儿个还有一桩生意要做,叶婉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她就是个属貔貅的,到了手边的银子,她怎会不抓紧呢?

翌日,薛掌柜带着满面的笑意回来了。一回到福隆,铁柱迎上前去,极有眼色地将薛掌柜手里的包袱接过去提拎着,边道:“掌柜的,东家让你回来后去龙门酒楼一趟,她有事跟你说。”

“哦?东家没说是什么事?”薛掌柜快步走回供他休息的房间,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裳,又打水洗了把脸。晌午约了刘博达谈烧蓝首饰的事,他得好好打理下。

“没说。”犹豫一下,铁柱还是开口透露了一点他知道的事:“可能跟泽城的刘家有关吧。昨儿个刘家的少爷来了,买走不少烧蓝首饰。”

“刘博达?不是约好今天谈的么?”薛掌柜洗脸的动作一顿,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了,这就去龙门看看。你回前面照看着吧。”

薛掌柜换了一身石青长衫,从包袱中拿出一盒胭脂揣进袖袋,那是他在江平买的,准备送给叶婉的。上下看看自己周身并无不妥,这才出了房门,往龙门酒楼去。

见到叶婉,薛掌柜将胭脂拿出来递给她,道:“江平可是比咱们平安镇热闹不少。我听说人家锦绣胭脂铺的胭脂水粉要比张记的好呢,就给东家买了一盒。这是铺子里的人替我挑的,说这种颜色、香味的,最是适合小姑娘家用。”

叶婉接过胭脂,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上绘着一枝梅花。旋开盒盖,飘出一股淡淡的梅香,好闻又不刺鼻。合上盖子,叶婉笑得灿烂,她平时从不用这些个胭脂水粉,古代的脂粉含铅太多。但薛掌柜去趟江平,还能想着给自己带些礼物,她心里觉得很是熨帖:“谢谢薛掌柜,我很喜欢。”

薛掌柜也感老怀大慰,此时叶婉脸上的笑意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为了生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像个大人似的与人周旋,他在一旁看了,心里佩服的同时也有些酸酸的。

“薛掌柜过来坐,跟你说点事。”叶婉收好胭脂,脸上不禁勾起坏笑,想想即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她心里像开了花似的。

“昨儿个刘家的刘博远找到我,想跟咱们福隆做生意。我看他人品不错,就答应了。”叶婉将合约拿给薛掌柜过目。

薛掌柜接过合约,来回看了几遍,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这次与刘家的合作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长久的。这样一来福隆每个月的盈利可是要翻上一番都不止。正翘着胡子乐呵,薛掌柜想起刘家喧嚣尘上的嫡庶之争,刘博达虽是庶子,却也占着长子的名头,处处排挤打压刘博远。那么这次与福隆的合作,是否也在这两兄弟的争夺之列呢?难道真让东家说中了,刘博达来买烧蓝首饰并不是如他所说,是用来走礼的?

“昨儿个刘博远当即就拿了一批首饰,总共是一千二百两银子,刨去成本咱们净赚八百四十多两呢。”叶婉笑得一本满足,家底越厚她心里越是踏实。“薛掌柜不是还约了刘博达么?待会见了他,不必提及合作之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啊,”薛掌柜愕然地看向叶婉,见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东家是说…”不是吧?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没错。这刘博达不是口口声声跟你说要买首饰走礼么?那咱们就把做工最精美的都给卖给他。该多少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这才能体现出送礼的诚意嘛。”叶婉冷冷一笑,这刘博达是把他们都当傻子呢。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是傻子。

薛掌柜晃晃混沌的脑袋,看来他真是老了,还是东家精明啊,这招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不准还真能把刘博达涮进去。转念他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能坑一把刘博达固然又会有不少银子进账,同时怕也会得罪他了。以他刘家的势力,想弄倒他们福隆也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

一品轩中,刘博达早早到了二楼的雅间。他手里拿着一块桃红色的丝帕,深嗅一口上面的香气,一脸的陶醉。

身后侍候的小厮很有眼色地递上茶水,满脸谄媚讨好:“少爷请用茶。这平安镇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雨前龙井就是顶了天儿的好茶了。也就是少爷您来了,他们才有机会闻闻这太平猴魁的味儿,若不然,那些个乡巴佬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太平猴魁长什么样呢。”想起刚刚他让一品轩的掌柜亲自去冲泡自家带来的茶,起初掌柜的还一脸的郁色,可一听他说是太平猴魁,立马就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捧着去了。小厮忍不住撇嘴,真以为这破茶楼上得什么台面呢,雨前龙井也就配给他家少爷漱漱口。

刘博达嘴边浮现一丝轻蔑,要不是父亲看中了那什么烧蓝首饰,想跟福隆那小银楼合作,他又不想让刘博远专美于前,他才不来这破地方呢。不过…刘博达猥琐地笑了两声,“地方虽小,却是着实有几个美人儿。”

“说的是呢。”小厮也跟着猥琐地笑了:“亏得少爷体恤下人,小的也能一亲美人儿芳泽呢。”

主仆两人臭味相投,嘻嘻哈哈地谈论着昨儿个留宿的拾花馆里,哪个姑娘脸蛋白,哪个姑娘屁股翘。不知不觉,一盏茶见了底,刘博达脸上现出不耐来,小小一个福隆银楼的东家,架子倒是大,让他等了两日才肯露面不说,都快到了约定的时辰了,还没过来。在他看来,叶婉就应该提前至少一个时辰来等着迎接他才像话。

刘博达心里愈发烦躁起来,要不是他的小厮打听到,父亲对烧蓝首饰的生意很是看重,他又想趁这个机会远离父亲的管制,好好松乏松乏,他才不想揽这个破差事呢。回想起他要求将这事交给自己办时,刘博远那张虚伪的脸差点扭曲的模样,他就一阵畅快。嫡子又怎样,少主又如何,刘家早晚是他的。又想起父亲总是偏向刘博远,他又忍不住暗恨,这点小事就干脆地交给他就好,偏偏还让那小子一起来。幸好他的小厮机灵,使人绊住了他,不然这一路都要看着他那张讨人厌的脸,还不折磨死他。

刘博达脸色忽阴忽晴,小厮在一旁很是疑惑,不知自家少爷又想到了什么事,脸色那么奇怪。正愁着该怎么讨好,叶婉和薛掌柜到了。

刘博达懒懒地倚靠在供客人休息赏景的靠椅上,听见小厮说薛掌柜到了,眼皮都没抬,傲然地对着小厮一摆手,示意小厮开去招呼着。

叶婉冷眸微眯,打量着在那闭目装13的刘博达,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半丝不露,依旧淡淡笑着。

又过了半晌,刘博达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叶婉和薛掌柜。薛掌柜他是认识了,叶婉却是第一次见,只见眼前的小女孩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披一件湖蓝色薄披风,头上梳着双丫髻,只扎了两根发带,很是简单清爽。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儿白嫩嫩的,像是都能掐出水来。大大的眼睛黑亮有神,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让他的心都跟着痒起来了。

“咳,刘少爷,这是我们东家。”薛掌柜皱眉轻咳一声,开口介绍道。他竟在刘博达的眼神中看到了垂涎之色,这让他厌恶不已,叶婉才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他突然有些后悔,真不该让叶婉亲自过来。

“哦?这女娃竟是你们东家?”刘博达吃惊不小,他还道福隆的东家应是个老头子,想不到竟是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说着话,他的视线却是半点没有离开叶婉,他在心里已经盘算着,想个法子将叶婉弄回家去,他还没有尝过这么小的丫头是个什么滋味。

看着刘博达愈发露骨的眼神,薛掌柜强忍怒意,想起身拉了叶婉就走。叶婉眼疾手快地按住薛掌柜的手,暗暗使力,示意他稍安勿躁。“听说刘少爷想买我们福隆的烧蓝首饰,拿到京城走礼?”叶婉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先是把他们当傻子诓骗,这会儿又用那种猥琐的眼神打量自己,不把这竹杠敲实了,还真对不起她“煞星”的名头。

刘博达不知道,叶婉心中杀气越是浓重,脸上的笑意就越是明媚,还当是自己潇洒倜傥,迷住了眼前这个小妮子。自以为风度翩翩地一掸衣摆,道:“不错。有什么好的尽管呈上来给本少爷看看,若是入得了本少爷的眼,价钱都好说。”

小厮听闻这话,心中焦急不已,他知道少爷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只要是在稍有姿色的女人面前,他就爱摆阔。叶婉只是个孩子,难不成少爷也动了心思?最重要的是,老爷让少爷过来的目的是谈生意,怎么说到走礼去了?那天刘博达去福隆,这小厮忙着安排更多的人手去绊住刘博远,并没有跟随着,所以根本不知道刘博达对薛掌柜说了什么。

“刘少爷果然是财大气粗。”叶婉淡淡地称赞了一句,将薛掌柜抱来的妆盒打开,遥遥地给刘博达展示着里面的首饰。

小厮上前将妆盒抱起,拿给刘博达过目。刘博达却是不领情,狠狠瞪了小厮一眼,他本意是想让叶婉亲自拿过来给他看,他好趁机亲近亲近,谁知被这不长眼的破坏了。不情愿地大致翻看了下,觉得都还不错,“啪”地一声盖上妆盒,道:“都很不错。多少银子?”

“里面是十二支发簪、五对耳坠、两副手镯、三件腰佩,都是我们福隆的银匠师傅精工细作出来的精品。刘少爷是个慧眼识珠的,就给刘少爷算便宜些,一千二百两银子吧。”

一听要这么些银子,小厮忍不住暗中急扯刘博达的衣袖,生怕他连价都不还就买下。奈何刘博达色字当头,根本不理会急红了眼的小厮,一口就应下了。想想这盒首饰数量有点少,又开口问道:“还是有点少,你们银楼还有其他的没?”

叶婉眼见又有一千二百两银子进账,心头戾气稍减,脸带笑意回道:“这烧蓝工序极其复杂,我们库房里就剩下这么些精品,其他的都卖光了。”

“恩,那就算了。”刘博达听叶婉说没有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起来,自己将福隆的存货都包圆儿了,就算刘博远现在过来,也什么都拿不到。刘博达从荷包中点出一千二百两银子的银票,越过小厮,隔空向叶婉递过去。

薛掌柜连忙站起身来,挡在叶婉跟前,恭敬有礼地双手接了银票,惹得刘博达皱眉不已,却因人家并无失礼之处,也不好发作。“今儿个能买到这么些精致漂亮的首饰,本少爷很是高兴。这样的首饰拿去送礼,也能给本少爷挣不少面子。听说这平安镇新开了家龙门酒楼,菜色很是不错,这都晌午了,本少爷做东,请二位去那里用膳吧。”刘博达眼睛一转,开口请薛掌柜和叶婉去吃饭,想着席间总能有机会占叶婉些便宜。

“刘少爷盛情,本不该辞,奈何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不然缘何会推脱,不能早些来拜会刘少爷呢。”叶婉状似病弱地将身子歪向薛掌柜,薛掌柜也极有眼色地扶着叶婉,帮腔道:“正是呢。我们东家自小身子就弱,这天儿一冷下来就伤寒了,到现在还没好。不如改日由我们东家做东,再宴请刘少爷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博达再是心中不甘,也不好强迫。他恍惚听说福隆的东家与平安镇的县令沾亲带故,他虽不怕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毕竟在人家地头上,也不好太放肆。只得貌似彬彬有礼地送了二人出去。

一出了茶楼,叶婉就冷下脸来,回头看了一眼一品轩的二楼,眸中寒光激射,这个刘博达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定要找个机会做了他。

回到银楼,薛掌柜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满是歉意,对叶婉道:“是我老眼昏花了,竟没瞧出那刘博达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害得东家委屈自己,与那畜生周旋。”

叶婉淡淡一笑,拿出那几张银票在薛掌柜眼前摇晃着,道:“不过是个被敲了竹杠还傻乐的猪猡罢了,薛掌柜不必放在心上。他若安份便饶他一回,若是还存着坏心,哼哼,我叶婉可不是好说话的软包子。”叶婉眼中杀机一闪,不管刘博达安份还是不安份,这条命她收定了。只是薛掌柜是老实人,她不想吓到他,才那般说。

“唉!刘家势力不小,就算是赵大人也敌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东家这几天还是就呆在酒楼里别出门了。”薛掌柜颓然地耷拉下肩膀,暗怪自己糊涂,为多赚那么点银子,竟是让叶婉被人觊觎着了。刘家势大,要是刘博达铁了心想要了叶婉去,赵兴还真是挡不住。只是他不知道,且不说叶婉身后有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叶睿晨,就是搬出蔚凌羽来,刘家也半点坏心不敢起了。

叶婉感念薛掌柜对自己的维护,温言安慰了几句,便听话地要回酒楼去,打算刘博达走之前都不出门。薛掌柜不放心叶婉一个人走,坚持把叶婉送了回去,亲眼看着叶婉与叶睿晨汇合,才丧眉搭眼地返回银楼,脸上丝毫没有赚了银子的喜色。

“薛掌柜这是怎么了?那笔买卖没谈成?”叶睿晨见薛掌柜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地问叶婉。

“他是心里有些内疚呢。”叶婉脸色冷峻,眼中寒光四溅地将经过说给了叶睿晨听。

“啪”,叶睿晨听完事情的经过,怒气勃发,一掌将好好的一张杨木桌子拍了个四分五裂。“刘博达是么?很好,我要将他碎尸万段、眼珠子抠出来喂狗!”霍地起身,叶睿晨提剑就要去找刘博达算账。

叶婉一把拉住叶睿晨,道:“哥急什么?听说刘家势力不小,刘博达若是在平安镇出了事,岂不是连累了赵兴吃挂落?等他回了泽城再动手不迟。阎王殿的人也训练的差不多了吧?正好拿他练练手。”

叶睿晨胸口不住起伏,连连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住怒意,半晌才平静下来,坐回到绣凳上。

“哥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张桌子就这么毁了,还要花银子打张新的,好容易赚来的呢。”叶婉娇嗔着与叶睿晨说笑,想尽快平息叶睿晨的怒气。

叶睿晨宠溺地将叶婉落下的几根碎发拂到耳后,轻柔地说道:“是哥哥不好,再不敢浪费妹妹辛苦赚来的银子啦。妹妹放心,一切对你有危险的人,哥哥都会一一除去,定要你这一生都平安喜乐。”

这边兄妹温馨无比,那边回到客栈的刘博达却是坐立不安,他看上的人定要弄到手才甘心。小厮小心地上前,道:“少爷看上那福隆的小东家了?”

“哼。”刘博达冷哼一声,越看这小厮越来气,抬起腿一脚将小厮踹了个趔趄,恨恨骂道:“没眼色的东西!”

“是是是。小的该死,少爷息怒。不就是个小丫头嘛,想个辙弄回去就是了。”小厮捂着被踹的火辣辣疼的肚子,强挤出一个笑来道。

“怎么弄回去?她年纪还小,就算我说要纳她为妾,想来她家里也不会同意。就算是同意也得等上个三年五载,才会送过来给我。”刘博达扭曲着脸,从小他就是想要什么,就必须拿到手,长到如今这个年岁更甚,不管使出什么手段,只要是他想要的,哪怕杀人放火,他也要得到。

一咬牙,刘博达低声对小厮耳语几句,小厮听了,不住点头,道:“少爷放心,小的等会办得漂漂亮亮的。”小厮拍着胸脯保证道。心思一转,又笑起来,道:“倒是还要给少爷贺喜呢,只要把那小东家弄到手,福隆银楼不也是少爷的囊中之物了么?到时想要多少烧蓝首饰没有?想必老爷定会高兴不已的。那时老爷知道了少爷办事才是最得力的,哪还会再对三少爷另眼相看?”

“不错、不错!”刘博达不禁大笑出声,拍拍小厮的肩膀,道:“快去办事,这事要是办好了,少爷我重重有赏。”

刘博达信心满满,自觉自己的计划定会顺利进行,却不知那边叶婉和叶睿晨已经商量好了他的死法。下晌,叶婉遣了一名酒楼的伙计去客栈请刘博远来用晚膳,一来是既然达成合作关系,往后少不得经常打交道,有必要联络下感情;二来是,就坑了刘博达一事,与刘博远通通气。

刘博远很准时,酉时刚过就来到龙门酒楼。走到酒楼,四下略一打量,发现这里与别家酒楼确有不同。大堂里大概有二十来张桌子,错落有致,毫无拥挤之感。其间还摆放数个高几,上面各有盆栽植物,绿油油的颜色很是赏心悦目。墙角处的桌子则是用屏风或是珠帘稍加格挡,自成方圆。

伙计见门口进来一人,一身蓝衣直裰,腰间悬着一枚莹白润泽的白玉玉佩,很像东家交代自己好生招呼的人,“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姓刘?”

刘博远闻声收回视线,微笑着点点头。伙计躬身延请,道:“公子楼上请,我们东家正等着公子呢。”

“你们东家?”刘博远疑惑了,看这伙计的样子,应是酒楼的伙计,今日宴请他的却是福隆的东家,“小哥怕是搞错了,鄙人要寻的是福隆的东家。”

“没错的,我们东家也是福隆的东家。”伙计脸上隐隐有些得意之色。他们可是跟了个有本事的好东家呢。

刘博远默然,叶婉是福隆的东家已是让他吃惊不小了,如今又得知这龙门酒楼也是她开的,心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他十岁时在干嘛?还跟在哥哥身后玩闹吧。想到已逝的同胞哥哥刘博运,刘博远眼中一片黯然。

“东家,刘公子到了。”伙计敲了敲二楼悠然阁的房门后,开门对里面的人道。

“快请。刘公子莅临,真是蓬荜生辉。”叶婉站起身来,满面笑意地寒暄。“让厨房准备上菜吧。”叶婉对伙计吩咐一声,一伸手,请刘博远入座。

“这位是泽城刘家的少主,刘博远。”叶婉转头为叶睿晨介绍道。“这位是我哥哥,叶睿晨。他才是福隆银楼和这龙门酒楼真正的东家呢,我不过是为哥哥跑腿分忧罢了。”叶婉笑着为刘博远介绍叶睿晨,并将叶睿晨说成是两家店面的主人,给足了叶睿晨面子的同时,也使自己不那么惊世骇俗。

刘博远拱手与叶睿晨打了声招呼,心中略略舒服了些,原来面前这位气度不俗的男子才是幕后主事之人。他就说嘛,一个孩子怎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独自挑起两家规模不算太小的店。“在下泽城刘博远,幸会。”

叶睿晨回了一礼,各自落座,他隐晦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一脸的温文尔雅、和善可亲,让人觉得与他相处很是舒服自然。举止有礼有节,对人既不会太过热络,亦不会冷傲拒人于千里,看来很有教养。

“今日请刘公子来,一是相互之间熟悉熟悉,往后合作起来不会显得太生疏;再一个呢,是有件事告知刘公子一声,省得刘公子回到家,会措手不及。”叶婉素手翻转,利落地执起茶壶,洗杯斟茶。袅袅茶香弥漫开来,让人神清气爽。

刘博远不解,什么事会让自己措手不及?疑惑地望着叶婉,等着她解惑。

“令兄前两日找到福隆的薛掌柜,说是想买一批烧蓝首饰到京城走礼。我因着酒楼这边正忙着,就约在今日商谈。”叶婉将今日的事情娓娓道来,只略去了刘博达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事不提。

刘博远听后,脸色涨红,他们刘家虽是商户,却是重利也重义,不然缘何会历经两朝而未见丝毫衰败之象?他深知刘博达的性情为人,定是他觉得与福隆这种不入流的小银楼合作,很是屈尊降贵。这才假借走礼之名,大批购入烧蓝首饰。想来叶婉也看出了刘博达的意图,索性将计就计,狠坑了他一笔银子。

责怪的话半句也说不出口,刘博远硬着头皮起身对兄妹二人施礼道:“想来家兄定是个人需要一些烧蓝首饰作为礼物去各方打点吧,确是与我整个刘家无关。请二位切勿因此与我刘家生了嫌隙。”

“无妨。听我妹子所言,刘兄是个磊落君子,这才同意与刘兄合作。至于令兄…呵。”叶睿晨冷笑一声,转头对叶婉道:“妹子去瞧瞧,怎的这半天还不见上菜?顺便温壶好酒,我要与刘兄小酌几杯。”

叶婉知叶睿晨是要单独与刘博远说道刘博达的混账事,自己不方便旁听,便乖巧地应了一声退出房去。

“我妹子与我说,刘兄为人坦荡,是个可合作的伙伴。”叶睿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灼灼地目光看着刘博远。刘博远连忙谦说“过奖。”,叶睿晨摆摆手,接着道:“我信我妹子的眼光。可是我听薛掌柜与我说,令兄却很不是个东西,竟敢对我妹子颇为垂涎?!”叶睿晨话锋一转,语气犀利迫人。

“啊!”刘博远心中大惊,叶婉只是个小姑娘,刘博达竟对人家起了龌龊心思?见叶睿晨的怒意不是作伪,他也对刘博达的性子知之甚详,叶婉又是那样一个精致玲珑的模样,刘博达生出些龌龊念头也不稀奇。只是刘博达做出的恶事,却要自己来承受人家哥哥的怒火,他心中冤屈无比。奈何都是刘家人,他不得不替刘博达道歉。站起身来,对叶睿晨道:“叶兄请息怒,在下并不知家兄竟做出这般荒唐之事。在下替家兄给叶兄赔罪了。”说完,对着叶睿晨深深一躬身。“回去之后,在下会如实禀告父亲,父亲最是厌恶这等龌龊之事,定会对家兄严加管教。”

“罢了,”叶睿晨一摆手,道:“我也没有迁怒的意思,只是令兄的做法实在让人气愤难耐,这才忍不住抱怨几句。”

刘博远忍不住拭汗,抱怨几句就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真要对自己也生了怒意,还不将自己撕碎了?没办法,谁叫刘博达是他刘家人呢,他心里也着实觉得理亏,若是他妹子被人如此觊觎,他也会恨不得杀了那人的。

气氛正自尴尬,叶婉拿了壶酒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伙计,每人手上端了两道菜:红烧肉、清蒸鲈鱼、干煸豆角、麻婆豆腐、狮子头、皮蛋豆腐、黄瓜拌虾仁,桌子正中还有一个陶瓷罐子,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叶婉放下酒壶,亲自揭开陶瓷罐子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当真是香气四溢,香飘十里。

“这、这是什么菜?怎的如此香气醉人?”刘博远甫一闻到佛跳墙的气味,登时连吸好几口气,只觉得口水不住分泌,连连吞咽。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这就是佛跳墙了,刘公子尝尝看。”叶婉巧笑倩兮,些微有些得意。这道菜有些难度,很难把握其中的精髓,几个厨娘根据她给出的配料单子和大概做法,研究了近半个月,才粗粗有了些样子。

即使只是粗略有些佛跳墙的样子,那味道也足以使人迷醉不已。里面的排骨、火腿油而不腻,鱼翅、干贝鲜美多汁,冬笋甘脆爽口,刘博远忍不住连吃了好几口,这才意犹未尽地强令自己住了筷,脸上赧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嘴上不住赞道:“真是人间珍馐,不愧了‘佛跳墙’的名字。”又再嗅了一口那香味,问叶睿晨道:“叶兄可有意将这龙门酒楼开到泽城去?若是有意,在下愿助兄一臂之力。”

只吃了三两口,刘博远已深深爱上了这道菜的美味,想着要是龙门酒楼开到泽城去,父亲母亲尝到这佛跳墙,他们定也会喜欢。是以出言相询,并表示自己愿意帮忙。

“这个可要问我家妹子啦。”叶睿晨倒了酒,潇洒不羁地自家先饮了一杯。

“待时机成熟,自会到泽城去的。”叶婉笑着接言。“刘公子也请尝尝其他菜色,味道也都不错的。”

刘博远依言各尝了其他几道菜,虽比不上佛跳墙,味道也都不差。

一顿饭下来,双方的气氛更加融洽,刘博远也更坚信与叶家兄妹合作是正确的选择。忆起父亲与自己说起想与福隆合作时,父亲就断言,他们刘家一定会从中赚到不少的银子。因为烧蓝首饰只有福隆银楼做得出来,而以福隆现在的人脉和规模来说,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大,只要与他们刘家合作,烧蓝首饰就可以迅速扩大销售面积,从而达到双赢的局面。如果福隆的东家是个有远见的人,必定会很乐意与刘家合作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父亲说的没错,单凭福隆能鼓捣出那样别具一格的首饰,就可见其东家不是池中之物,他们务必要趁福隆还没有名声鹊起之前,抢先与他们达成合作。

饭后,刘博远去了刘博达所住的客栈,刘博达照旧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挥苍蝇似的将刘博远赶了出来,说自己已经拿到了父亲想要的东西,让刘博远先行回家去,他还有些事要办,办完了再回去。

刘博远见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心中惊疑不已,难道他还惦记着叶婉不成?当下派了小厮去龙门酒楼将事情说与叶睿晨,自己则是快马加鞭回了泽城。除了父亲,刘博达谁的话也不听,只有请父亲亲自下令,命令刘博达回去了。不然依着刘博达的性子,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

刘博达派了人守在福隆附近,就等着叶婉落单时将她抢回刘府去。只是撒出去七八个人,连着好几天硬是连叶婉的人影都没见着。他忍耐不住亲自去了一趟福隆,却被告知叶婉因病情愈发重了,当天从茶楼回来就连夜被送去江平镇找郎中医治。气得刘博达连摔好几个茶杯,大骂手下人不得力,连这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白白浪费了好几日时间。

更加让刘博达心情雪上加霜的是,父亲派来四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强将他架上马车,二话不说就返回了泽城。

叶婉兄妹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脸上同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意:刘博达,下次再见,定要你去阎罗那里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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