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将酒葫芦系在腰间,踢踢踏踏地往时映雪那边走去,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看也不看就往自己肩膀上一扛,手中的指诀已经掐了起来:“算你不走运,下回学会喝酒再来闯云浪道吧。”
结果他指诀还没有掐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时映雪一把从自己肩膀上搬了下来。
时映雪一头青丝上尽是酒液,湿漉漉地贴在她的侧脸上,她头往一边偏着,看不清眉眼。
少年皱着眉头将她脸上的青丝拂开,露出一张被酒气熏蒸,满是红霞的脸。
尽管她闭着眼睛,也能看出惊人的绝色。
少年一拍脑门,露出思索的神色,沉默了半晌忽然惊叫道:“这不是灵音师叔找的那个小姑娘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提到灵音师叔,少年脸上的吊儿郎当一下子就没了,他也不和之前一样直接粗暴地将时映雪扛在自己肩膀上了,而是思来想去,烧了一只飞行符篆,一下子在自己身边变出个极为粉嫩的帐幔马车,粉纱飘飘,十分华丽,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将被自己放在酒水面上漂着的时映雪搬了上去,牵着前头的缰绳,一溜烟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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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听雨的遭遇其实和时映雪差不多,她也同样落在一个全是酒水的空间里。
她的酒量就比时映雪好了不知多少了,不然当初那女儿红她也不会喝的那么干净利落。
烈酒的香气不仅没有令她昏昏沉沉,反而觉得提神醒脑,她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恐怕又是踏入一趟新的考验了。
时映雪在哪里呢?
宫听雨没有想到时映雪会跟着她进来,只是满脑子想着赶紧出去,不要让那个小丫头担忧。
然而这地方根本无边无际,宫听雨用尽了方法,前后左右走了不知道多久,连边都没有碰到。
她又想着往上飞,可是她手上就一柄时映雪的木剑,这木剑早就滴血认主,此时时映雪不在身边,根本催动不起来。
飞也飞不动,前后左右又摸不到边际,这可如何是好?
那没了办法了,宫听雨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她一头扎进了酒里,宫听雨的水性还稍微好些,用击水凌空术潜下水去,倒发现水底隐隐约约有一处光亮。
是生门吗?
宫听雨费力游到那一处,发觉那并非生门,却是一块儿透明的东西,对面显然还是水,但那边有阳光落在水底的波动,明明暗暗,又仿佛有什么在浮动着。
一团柔软的黑色从那一端划过,宫听雨看着像是人的头发,干脆拼命地敲打着这块儿透明的屏障,希望能够引起对面的注意。
那一团黑色浮了过来,渐渐地可以看清是什么了。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娃娃,看上去五六岁的模样,头发随意地扎成两个马尾,随着水一荡一荡地飘着,脸不过巴掌大小,两只眼睛一蓝一黄,看上去十分可爱,又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