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是案首,果然是少年俊才。”冯知州笑着感慨,转了话音道:“想必沈才子是头一次参加这重阳佳宴,何不留下点文墨?也不枉此行。何况你年纪尚小,这在座的都能算作你的师兄,就算诗比不得众位师兄,也没人笑话你,不必拘束。”
“小徒如今不满二十,入学也不满半年之数,怕是比不得在座诸位。况且他一个黄口小儿,过来见识见识也就罢了,大人切莫抬举了他,当不起。”池夫子淡言道,虽是推拒之词,不过并不坚决,冯知州又笑言道:“能被池老收入门下,必定有过人之处,池老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既如此,云清,你就写了一首给大人看看,记得好好写。”池夫子点了沈湛,“好好”两字还拉长了音调。
旁人都没注意,只池夫子两徒弟心中明白,冯明鸿笑看一眼沈湛,沈湛心中也是无奈,这是被夫子嫌弃了。
见上头一个两个都挑了自己,况且自家老师也说话了,沈湛自然不能在坐着看戏。他起身站起,理了理坐久了有些褶皱的衣衫,对老师一礼。
“是,老师,湛献丑了。”
一身江州书院的白袍书生袍,腰间如墨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肢,显得整个身姿挺拔有力,加上面容温雅清俊,气质如松如竹,谦和却不谦卑,礼数周全却十分自然,并无半分的矫作之态。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案桌中间,并不急着下笔,反倒是做了一番思索,让人瞧着也不失态,似乎是有了想法,捉了笔写起来。
动作间行云流水,笔下不停毫无滞涩之状。
诗作且不知如何,但光看他这一番风姿,就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沈湛作诗时不爱读出来,只写完后等一个小吏来诵读,苏黎等着不耐,爬起来几步就走到跟前,将他挤到一边,拿起他的诗先是赏了片刻,这才拍了沈湛一记,大笑道:“好诗!”
“苏烁之,是什么诗?你倒是读出来啊!”众人不满,江州书院有人大喊。
江弘文也道:“苏烁之你就别卖关子,赶紧读出来让大家伙都欣赏一下!”
“怕不是故作之态,一个小小秀才能写出什么好诗?”学涯书院有人讥讽道:“苏烁之你也别读了,怕不是要贻笑大方,哈哈哈”说着学涯众人大笑。
苏黎瞥了一眼大笑的学涯学子,颜色微冷,沈湛微微一拍他的手臂,“烁之,你就别逗大家,算不得什么好诗,你若愿意就读吧。”
苏黎压下情绪,一挑眉,“好,这般好诗能让我得个首读也不错。”说着踱步几句,将姿态做得十分足,急的下头人恨不得上去将他直接薅下来,若不是各家院长、知州大人都在这里,早就乱作一团。
“嗤”学涯陆乘风露出一个轻慢的表情,他虽然不喜乔子书,但也不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秀才能做出什么好诗,只当苏黎故作疑云。
他看了一眼乔子书,见他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屑,嘀咕一声:“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