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飞这才得意地摆了摆手,“算啦!看在李科长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罢苏正飞又转过脸来对李信说道:“既然李科长已经能够出院,那就最好不过了,办好了出院手续之后还请李科长务必尽快赶回处里一趟。”
“回处里?该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吧?”李信赶忙试探着问道。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就是我已经抓到了那个策划了宪兵队大牢劫案的家伙,该如何处置,处长想要听听你的意见,此刻正在处长办公室等你,可别让他老人家久等啊!”
说完又深深地看了李信一眼,然后才得意地扬长而去……
“我说姐夫,你刚刚也太窝囊了吧?他苏正飞不过是一个得了志的小人罢了,就算是做了行动队队长官职也没你大呀!干嘛对他这么低声下气的啊?”
苏正飞一走,陆修明便很是气不过地对李信说道。
而李信却只是笑笑,“道个歉而已,又不会少几两肉!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要屈,就要屈得彻底一些,这样一旦有了伸的机遇才能伸的敞亮,明白了吗?”
“屈是屈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伸的机遇啊!”陆修明很是不以为然地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姐夫所言极是!”
“那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去把出院手续给办了?”
听到这,陆修明才猛地回过神来,二话不说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半小时后,警备处,处长办公室。
“报告处长,属下的伤势业已痊愈,特此申请归队,望处长批准!”
“准!”
“谢处长!”
“政之啊!看到你气色恢复如初的样子,真是让我大感欣慰啊!”
“承蒙处长厚爱,属下不胜惶恐,日后定会继续一如既往地为处长效命,为处里争光添彩!”
“说得好!”刚刚才称赞了李信一句之后,林文强便猛地话锋一转,“不过说到为处里争光,相信你也听说了云子小姐对宪兵队大牢劫案很是关注,并且放出话来一定要追究到底。虽然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了梁坤,可那家伙现如今却已然不知所踪,咱们总得给云子小姐一个交代,你说是吧?”
林文强的意思简直在明显不过了,就想用那郑大宝来平息日本人的怒火!而之所以要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自然也带着浓浓的试探意味,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如之前所说,会一如既往地为他效命!
见李信迟迟没有表态,林文强也不急,而是继续开导似的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郑大宝是你的人,如果你真的于心不忍的话,那这个恶人也可以由我来当,如何?”
然而李信又沉默了半晌,才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可否准许我跟他见上一面?”
林文强倒也干脆,“可以!”
于是李信和郑大宝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警备处的地牢中见面了。
“李科长,您怎么来了?”一见到李信,那郑大宝便忍不住问道。
然而李信却并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沉着脸对他说道:“为什么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及时离开?”
“我……我不能说。”
尽管郑大宝不说,但李信却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跟杜老板有关?”
此话一出,那郑大宝便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便在无形之中确认了李信的判断。
“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能让你甘愿冒着被抓的风险留在上海的人,除了远在香港的杜先生,我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可是你现在却已身陷囹圄,不还是辜负了杜先生……”
李信的话刚说到一半,便猛地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杜月笙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了!
直到这时,那郑大宝才由衷地感叹道:“李科长就是李科长,想必你已经猜到我的任务是什么了吧?”
李信则缓缓地点了点头,“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让你故意被抓,那岂不就是让你去死吗?”
“没错!就是去死!因为只有我因此而死,策划洗劫宪兵队大牢的功绩才会算在我们杜老板的头上!”
“糊涂!”李信听了便气不打一处来,“只为了区区功绩就让手下前去送死,亏你还叫他一声‘老板’,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啊!”
不想那郑大宝却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值的!杜老板对我有救命之恩,可以说我这条命早就已经是他的了,现在也不过是还给他罢了,我郑大宝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唯一所念的便是我的妻儿家眷,还望李科长在我走后念在以往的交情上照顾一二。”
“放心,我会的。不过你真的就那么甘愿赴死吗?如果我有……”
李信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郑大宝抬手强行打断了,“李科长,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还望李科长成全!”
见那郑大宝的态度如此决绝,李信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选择尊重他的意愿。
“回来了?谈得怎么样?”处长办公室里,林文强见李信回来便立刻开口问道。
而李信则再犹豫了许久之后才艰难地开口说道:“处长,我考虑好了,就按您之前说的那样,把郑大宝交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