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木呐......”
“内!”
黄景木知道老师要训话了,立刻将铜尺放在一边,端正坐姿聆听老师教诲。
老教授语重心长道:“我钻研司法教育四十年,虽从未从政,也从未在检察厅或法院任职,但我的门生遍布半岛司法体系。”
黄景木点点头,以老教授在半岛司法界的地位,他确实有且只有他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所见所知的有太多黑暗......”
老教授继续道:“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虽然表面看着光鲜,但背地里的肮脏简直令人作呕,而连接他们之间的那根链条,叫做‘利益’。”
“如华夏的《史记》中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身在局中,各取所需。”
“2000年,金达永邀请我任法务部长官......”
他看着黄景木,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拒绝?”
金达永?
黄景木有些诧异,这不是那个连累自己父母,连他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保不住的人么?
老教授曾经跟他也有联系?
老教授缓缓道:“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觉得我能做好法务部长官,而是看中我的门生遍布司法体系,想为自己留条所谓的‘后路’罢了。”
黄景木恍然,如果金达永真将老教授与他绑定在一起,那他能得善终的概率会无限增大。
“从此以后,我明白了钱、权的道理,彻底打消从政的心思,期间还有财阀邀请我做顾问,但都被我拒绝,我只一心扑在学术上。”
黄景木点点头,老教授只有这么做才能置身事外。
试问,如果他当时真的任职法务部长官,金达永绝对会将二人绑定,未来出了事他那些门生怎么办?查不查?
不查便是不仁,查了便是不义,随时随地会被人唾弃。
那也许有人会问,万一查他的人不是他的学生呢?
实际上不管查他的人是谁,都绝对会遭到司法体系内的强烈阻拦和排挤,成功的可能性为零。
结果是他与金达永逃过一劫,然后呢?
然后便是司法体系内的大洗牌,因为交给新老大的投名状没了,且让新老大感受到强烈的威胁......
这与拒绝财阀是一个道理。
老教授见他面露恍然,知道他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当即笑道:“你小子果然还是这么机灵!”
黄景木回道:“老师,您可不能随便站队,这样我们可太为难了。”
老教授笑着虚指了他一下道:“你才多大点官,都开始操心我的事了。”
黄景木笑道:“这是替我那些学长们说的。”
“你啊......”
老教授失笑,道:“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有野心,但现在一把年纪了,很多事早已想开了。”
“倒是你,年纪轻轻就做了检察官,钱和权利可能暂时还不能引起你的强烈兴趣,但女人嘛......”
黄景木撇撇嘴,心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再说林允儿的颜值已经够顶了,其他女人再漂亮又能漂亮到哪去。
老教授见他不服,知道他心中大概在想些什么,又想到一般女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便放下心来不再多劝。
过了一会,他突然话锋一转,对着黄景木问道:“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是司法的灵魂和生命吗?”
“公正!”
黄景木板着腰,神色肃穆的回道。
“对!”
老教授点点头,“司法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不管别人怎么做,你要守好属于你的底线。”
“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心中要有一杆秤。”
“内!我明白!”
“好,那我就先走了。”
老教授站起身,对黄景木道:“不管你以后遇到任何事,只要是你解决不了的,就拿着营造尺去找你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