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明明从外表上看并无变化的衣袖在余莫卿眼里,却像是一个无言的讯息,向她传达着危险的警告。
余莫卿她脊背不禁传来一阵冰凉,不自觉咋舌,这衣服明明就被穿过,可蓉婆却依旧要对她撒谎,甚至连套路都是惯用的伎俩。一会儿骗她在祠堂的待遇有多好,一会儿又看着银铃铛变相的监视她,还真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幼女。
她隐约猜出,在她之前穿过这件衣服的“圣女”已经无踪可寻了吧。恐怕还不止一个圣女?只不过她上一个机灵点,还留下了这样的讯息,可能被发现了所以处理了吧……又或者每个“圣女”都想过逃脱,却最终没能逃脱?
可是,丁山村究竟有什么理由要将她们留下来,即使“圣女”被吹嘘地有如何高贵,可是即使是她,恐怕也无法给丁山村带来多大利益呀?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甚至也没想过要知道她的身份呀。
她眼神一凝,缓缓将视线移到了那已经被锁上的房门上,他们又会将她关到什么时候,难道是他们嘴里所说的那个圣祭?
一切疑问都被藏在她那沉静冷艳的外表之下,看来她只有等到这房门再一次开启的时候才能知晓了。
想着她现在也暂时打不开那被锁住的门,她只好盘腿坐在床上,试着探索一下自己才刚恢复的身体。
自从她醒来后,记忆就停在她滑下一个山坡后狠狠撞到什么,后来就没有意识了。她隐约记得她闭眼前有个人影在她面前晃荡,她才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丁大,毕竟丁山村唯丁氏独大,如果是普通村民,想必也没有这样的胆量,随随便便就将一个不想熟的女子带回家。
若不是东卫阁那群黑衣人临时追来,她的内力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永夜不在她身边,她就无法对自己有更好的了解,更何况是她才接触不久的内力。就像当初连硕教完她,她只觉得可以掌握内力,却也没发现自己体内有那股深厚的内力。
可她刚才明明在运掌时感受到了掌风,如今却再也使不出任何内力,这又是为何?难道这内力还像个泥鳅,在她体内东一下西一下?
她回忆起连硕教给她的心法,又自己运气,虽然她感受不到任何气息的波动,却感觉身体有些轻盈,相比于昨日最后一击带给她的反噬,犹如焕然一新。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感觉都没能安抚余莫卿此刻心里的烦躁,她可不想一直被关在这个丁点大的板房里,又要受这群心怀不轨之人的控制。她明白,如今她被他们当作“圣女”,如果她得逃离,就必须弄清楚这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栽在了丁山村。再说傅子文也说了丁山村和金矿、宋府都有关联,这“圣女”和“圣祭”也未必不和这些有关,看来她也不能立即离开这里,否则就失了了解更多有关讯息的机会了。
她眼里异常清亮起来,她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门缝里的一丝光线逐渐暗了下去,想必这一天也过去了。
余莫卿想着应该也没人会管她了,便准备侧身睡下,但又担心晚上会不会有人要进来。细想之下,为了确保安全,她将手腕上的银铃铛摘了下来,挂到房门上一个拐角上,这样一来,若有人要进来,便能听到声响了。
挂完了铃铛,余莫卿又紧了紧手臂上的蛇锁,才肯安心睡去。
第二日,余莫卿比以往醒的还要早,睁眼的那一刻,她感觉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酸痛的感觉。她坐起了身,看向板房里,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并没有人进来过……”她下了床,走近了房门,将那串银铃铛取了下来,放到了床上。
趁着也没人进来,余莫卿便试着打了套太极拳舒缓一下身体。
一套拳法下来,她隐隐听到了脚步声。
她凤眸一凝,立马捂着快步走到床边,将银铃铛塞进了枕头下,又拉起了被子闭上了眼。
余莫卿眼睛虽闭上了,耳朵倒是竖了起来。
只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迈着轻巧的步子进来,还夹杂着碗里汤匙轻微撞击的声音。
有托盘放下的声音,余莫卿微微睁开了些眼,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脸上带着一层薄纱,低着头将托盘放在了地上,又将昨夜的托盘收拾了起来,准备带走。
趁着女子抬头,余莫卿立马又闭上了眼。
眼前的脚步声还没有动,许是这女子看了会儿余莫卿有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整个板房里只剩下余莫卿均匀的呼吸声,这女子才默默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余莫卿立马睁开了眼,蹑手蹑脚朝房门走去,将耳朵附到旁边听了起来。
外面先响起一阵锁门的声音,过后便是两个交谈的声音。
余莫卿听的出来,那是蓉婆的声音。
“怎么样?”蓉婆冷声问道。
“还睡着呢,没什么事。”那女子回道。
“行了,把托盘送回去吧。”蓉婆又吩咐。
“是。”那女子回了一声。
简单几句话后,便是离开的脚步声了。
余莫卿冷笑一声,这蓉婆竟然还这么假惺惺的关心她?
她退回了床边,只见地上的托盘里装了一碗米粥和几块馒头。她一面起身捡了块馒头来吃,一面想着她虽然是被关在这板房里,但丁氏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将她饿死,所以这三餐应当都有人来给她送饭。不过之前她见到的女侍都是身着素衣,也不知这女子为何穿的却是黑衣,还带了面纱。
看来她可不能干等着了,待下一个女子再进来,她便要想办法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