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眼神颇淡,她手里的匕首不断在女侍的脸颊旁游走。
虽然这女侍的模样倒并非特别蜡黄,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眉眼间一丝灵动,只不过她的眼角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脓包布满,也许也是因为吃了丁山村的盐所以才得了什么皮肤病吧,余莫卿这样想着,上下打量起了这女侍。
忽然,余莫卿凤眸半凝,轻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何我要这样对你吗?”她想先逗逗这姑娘,再说正事。
这女侍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因恐惧而发出呜咽声,神情很是紧张地摇着头,她自然不知道余莫卿为何要如此对她,但她又生怕余莫卿心一横,就将匕首插进了她纤细的脖颈,只能唇齿间发出打颤的声音。
“丁山村的人实在太大胆,竟然想将我软禁在这里,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弱女子?呵……”见这女侍并承受不住什么惊吓,看来只能直截了当的谈事情了。余莫卿停止了笑容,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声音也跟着冷漠起来:“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给我老实回答……否则,我手里的匕首可不长眼睛……”
那女侍还是一副胆怯模样,并不敢作答。
余莫卿又重新将匕首从女侍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脖间,嘴角一丝残忍的笑意:“你若敢高声呼救,那我便一刀让你去见阎罗王,还一点痛苦都没有。如何?呵呵……知道的话点头,不回答的话我也就默许你是要找帮手了……呵,到那时你可以看看,是那些家丁的步子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那女侍眼里挤出了几滴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应允。
余莫卿挑眉一笑,手里的匕首自然也没有撤走,也没有将她身上绑着的解开,只是伸手解开了堵着女侍的嘴的布带,神色也正经了起来:“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阿……川……”阿川因心里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极为细小。
“阿川?”余莫卿点头念道,“阿川,我叫余莫卿,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阿川眼里一阵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余莫卿。
余莫卿假装并没有看到阿川的表情,只是继续问着问题:“第二个问题,你为何会进丁氏祠堂做女侍?”
“是因为……”阿川脸上颇有为难。
见阿川半天不回答,余莫卿替她说了几句:“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你们身上的病,对吗?近亲通婚,私自制盐,光是这两项,你们村可别想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阿川虽表面惊愕,却还是抿着唇不肯告诉余莫卿,还摇了摇头。
“那又是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你们,丁山村这些女人们,到底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心甘情愿来到这个囚牢般的地方?还甘愿忍受丁氏兄弟,或者其他村民的欺压和凌辱?”余莫卿用匕首的侧面抬了抬阿川尖尖的下巴,又旁敲侧击起来,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只是一双眼眸盯着阿川,想透过她知晓丁氏祠堂背后的故事。
余莫卿的诱导果真是有作用的,阿川的神色变了变,但又迫于以往高强度的洗脑和训练,她又迅速恢复了平静。过了一会儿,仿佛是回忆起了过往,她的双眼逐渐迷离,咬了咬牙回道:“丁山村已经四年没有生育过正常的后代了……”说着,阿川的嘴唇不禁抖动了起来。
“正常的……后代?”余莫卿跟着念叨起来,果真是这样,那日她所见的那位和蓉婆甚是亲昵的楚儿不就是个痴儿吗?还有丁二丁三口中令人发指的罪行,无不在透露这座人数不多的村庄,因为落后和贫穷,竟然会要求近亲通婚。如此一来,根本不可能有正常的胎儿呀。再说他们长期食用含有重金属的盐,身上不可能不带走疾病,即使不是近亲通婚,生出来的胎儿又怎会正常?
“不止这些……”阿川眼里突然燃起一股愤恨,不自觉攥紧了她腿上的衣服。
“你们丁山村到底埋了多少秘密?啊?”余莫卿挑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川眼睛瞪了起来,一会儿又松了松衣服,“我只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孩子了……你知道吗,一个女人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孩子呀?不是吗?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做的……”说着说着,阿川的神色更为激动,还伸手摇晃起余莫卿的肩膀,脸上不禁流下了泪水。
“阿川!你冷静一下!”见阿川有些失控,余莫卿沉声道。她心里腹诽起来,谁说的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无非是孩子?这丁山村完全就是将女人当成生育工具!
阿川被余莫卿冷漠的声音吓到了,不禁咽了咽口水,还是小声嘟囔起来:“宝宝……宝宝……”
“阿川,我是在问你,除了生孩子,你们还想做什么?就这样一直被丁氏的男丁这般欺辱,就可以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不管你们怎么被他们……就算是圆房,你们也不可能有健康的后代!你们根本是异想天开!”余莫卿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说有问题,整个丁山村的男丁都是有问题的,以他们杂乱的繁衍和不正当的方式,不禁他们基因里携带毒素,而且会扰乱基因,很有可能出现无脑儿、残缺、兔唇等等一生下来就带病的孩子,所以即使这些女侍甘愿奉献身体,生出来的胎儿又有几个是正常的。
“不!不是的!”阿川不禁和余莫卿辩解起来,眼里多了一股崇拜的神色,“丁家三兄弟,已经是我们村最好的种子了,如果他们播种,我们便能产籽!这是真的!真的!”
“哪儿是真的?”余莫卿见阿川被洗脑洗得严重,嘴角不自觉勾起了冷笑。
“有的……有一个姑娘,去年服侍了丁大,就生了一胎……我看过的,皮肤可嫩了,嘻嘻……笑起来,就像……就像我的儿子……”这时阿川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点,见余莫卿一脸冷然,心中不由害怕她会残害自己,不禁又闭了嘴,不敢说话。
见阿川提到她的儿子,但神色中又带了一丝惋惜,恐怕她的儿子也没什么好下场。
余莫卿轻声叹了口气,又正色问到:“第三个问题,我,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圣女,以及你们这些所谓的女侍,究竟是干什么的?还有蓉婆口里的圣祭,又是所为何事?”她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但她隐约看出阿川兴许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可是除了阿川,应该也没有别人好对付一些了,余莫卿这样想着,眉头也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