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上的气氛已经凝重至极,在场的人无一不觉得自己呼吸紧促,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又等到太子说出这这番话,已经有人懒得听下去了。谁看不出来,太子越是为自己辩解,越解释不清自己帐内搜出的东西,以及那些逆贼的尸体本就是东卫阁的人。
余莫卿面色不改,静静等着太子将要说的话。
“父皇不知!就在前日!弘毅公子已经派人伤害过儿臣!”太子捏了捏手掌心,猛的指向余莫卿,说着还不忘将自己衣服往外拉了拉,让众人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
“父皇!你看!儿臣那日便已遇袭,所以才加倍防范,就是怕此人有谋逆之心,果然昨日他里应外合,欲意加害父皇!弘毅公子实在歹毒,不仅加害儿臣,还虚情假意善待父皇,以骗取父皇信任啊!父皇慧眼,定能看出此人之恶毒!”太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辩解的机会,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眼中
“你说他加害你?所以呢?所以你昨日说自己感染风寒,便是欺瞒朕了?”圣武帝可不傻,毕竟是太子亲口说的。
太子继续反驳道:“父皇不知,儿臣前日在猎区之内便遇到了一批谋逆之人,突然袭击我们的队伍。好在儿臣部下得力,才将他们一一挡回,儿臣也只是在迷路之时遇到了伏击,所以肩膀才受了伤……之所以没有告诉父皇,是因为儿臣觉得那群逆贼尚未得逞,接下来还会有不轨之举,所以也加强了防备。第二日果真有逆贼前来。儿臣放出自己染病的消息,也只是希望这群逆贼知道儿臣并未受到伤害,让他们好增生惧意……可是昨日所见,那群逆贼不仅丝毫不加悔改,还变本加厉……”
“可是殿下,这只能说明那群谋逆之人前日就盯上了我们一众人,并不能说明是草民所为啊?再说,殿下,那日是草民看到逆贼射中您的,若不是草民及时带您朝禁军一带走去的,想必殿下的安危……可就难说了吧?况且,一到人群之中,殿下不仅急着将所有随行之人统统召回,还威胁草民及一干人等,那日之事一字都不得透露。如有泄露,半字超言,全家陪葬!草民愚钝,猜不出其中到底,还请殿下明示……”余莫卿摊手,将太子的话里的漏洞一一回复。
“太子,为何遇袭不报?”圣武帝抓住了余莫卿嘴里的话,毕竟他也是个多疑的人,怎会不注意这下。
“启禀父皇,弘毅公子就是用了这一招,想以此骗取我等信任啊!可是父皇细想,若不是弘毅公子离我等这般近,才让人忽略他不是?儿臣原本也不知道他们的来路,更不知道和儿臣掌管的东卫阁有什么关系。直到昨日见到弘毅公子一直鬼鬼祟祟,还埋伏于父皇身边,又一味拿着三弟做挡箭牌,才想起来这分明是他想混淆视听,迷惑我们的啊!正是那日儿臣对弘毅公子就有所怀疑,就怕第二日他还有行动,所以才隐瞒了此事,也威胁一众随从不要泄露,以免被他偷听去,临时改了计划,对大昭不利!父皇!儿臣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明察!”太子又不知从哪里想出的歪脑筋,硬要将这罪名给余莫卿扣到脑袋上。
“太子殿下,您好像还忘了一点,就算是草民勾结内外,两日之内所发生的叛乱之事皆为草民所为,那殿下帐内所搜出的谋逆之物,草民又是如何放进去的呢?”余莫卿面色镇定,几句轻描淡写,无声反驳着太子的强词夺理。
“对!也是你!也是你将东西放进本宫帐内的!就是你!”太子又抓住了这一点,恶狠狠看向余莫卿,“你没说本宫还没想起来,呵呵……在此之前,为了免去两国之争,本宫早就下令让三皇子去处理和流安使臣之间的私事。中途根本没有出过差错,流安也毫无意图。就是你,趁着在三皇子面前谋事,骗取他的信任,再从中伪造此等谋逆之物用来陷害本宫……你说怎么放进去的?本宫还有质问你呢!定是你前日夜里派人偷进本宫帐内,将它放进去的!你休得狡辩!”
“太子殿下,草民被安排住在三皇子大帐一旁,所有举动都尽收三皇子殿下眼底,若草民有所谋逆之为,三殿下不正应该将草民捉拿归案了吗?那日草民同样身负重伤,三殿下还特意慰问过草民,说太子殿下对草民护主之事赞赏有加。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太子殿下为了安慰草民的吗?”余莫卿转头看向太子,眼神波澜不惊,“圣上,草民愚钝,实在不知道太子殿下欲意如何……”
“你休要再狡辩!少在这里混淆黑白,欺瞒父皇!”太子咬牙切齿地反驳着余莫卿。
圣武帝已经被他俩的争辩搅得头晕脑胀,只能叹了口气,问道:“弘毅公子,你说的,太子让你们闭口不提的,究竟是什么?”
圣武帝一字一顿,分明是要打探清楚这其中真假。
太子一听不对,依旧想靠着与圣武帝多年的父子情上演一出苦肉计:“父皇!你莫要听这逆贼信口雌黄!”
奈何圣武帝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径直看向余莫卿,眼底一片森冷之色,只待余莫卿下文。
“回禀圣上,那日草民带着太子逃离时,分明听到那群逆贼说的是……是说当年乾城一事?”余莫卿眉梢轻挑,淡然看向是圣武帝,恭敬回道,又顿了一会儿,“说什么……乾城有一座金矿……那些都和太子殿下有关,说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