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只知……自少主进宫为策礼一事,他人便不在了。想来又是和什么人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吧?”邱明山也端着茶抿了一口,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他自然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余莫卿往前倾了倾身,“你可知我大婚那日,他带了几十个死士,当夜伏击了将军府,想要嫁祸于我。”
“哦?”邱明山才放心茶杯,竟是挑着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他带人夜袭将军府准备陷害本座诶,你难道听了就没什么感触?”见邱明山丝毫没有安慰的意思,余莫卿一下往后靠去,又被腿架到了桌上,唉声叹气起来,“我就知道你从来也不把本座放在眼里……”刚一说完顺便翻了个白眼,暗想好歹她也是暗阁的主子,他竟这么点关怀也不愿给。
“属下难道不将少主放在眼里?”邱明山冷笑了一声。
“放,放……”余莫卿也敷衍地答着,她也懒得看到邱明山那一副她欠了债似的表情。
“少主既能从天牢里相安无事出来,属下也不需要操心不是?再者,少主身边也不乏有心之人照料着,又何必麻烦属下呢?”邱明山慢悠悠地搭着腔。
邱明山话虽不假,但余莫卿听了倒很不舒服,又碍于不能动手,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副主每每拆台的时候能不能看在本座的面子上,也稍稍留点情面?也不怕本座心生嫌隙,日后刻薄了副主?”
“若是少主少花点心思在属下这儿,想来也无需这般尴尬,更不用担心将来心生嫌隙了……”邱明山丝毫不领情,淡淡瞥了余莫卿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好好好……算我自作多情了……”余莫卿摆手,暗自腹诽道这邱明山也真是一点不给情面,到现在还记恨着她出生后对暗阁带来的伤害。再者,他调侃的也真是够了,谁说她身边有个谁来照料?想她入牢十日,除了跟她联络的属下,连个影子都没有进过天牢晃悠,更别提照料她?
“少主的情可还是收着点吧,属下怕某些人会计较于心,这可对属下不利。”余莫卿才在心中腹诽,邱明山紧跟着又是一句。
“噗……”余莫卿刚喝了口茶立马喷了出来,冷不丁扫了邱明山一眼,“副主可真会说话……”
“属下说错了吗?”邱明山挑眉,略显戏谑的眼神却与那张硬朗的模样极不相符,“属下可还记得少主和第一庄的庄主关系不错呀……”
“呵呵呵……是吗?”余莫卿抹了抹嘴边残留的水渍,又小心的放好茶杯,暗自叹道,谁和那个死妖孽关系不错了?她倒还想知道如今那妖孽死哪儿去了呢?
且不说那夜过后发生了什么,天一亮她就不见踪影。再到她被抓入牢,消息传至国都遍地,却也没见个人影过来看看她。想着在猎场时她被抓看押,那妖孽还关心着她,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妖孽反倒又消失不见了?
她向来心如止水,何曾因哪个男人的远近而心生焦灼?可偏偏是她在牢里待了太久,倒想着是不是这妖孽事后得知了一切,又晓得那夜她又隐瞒了什么,如今心里闷着气才不肯见她?还是说男人都是尝遍了自家的美味,就连个眼色都懒得给了?余莫卿虽知道那夜不该以那种偏激的方法将那男人留下,但也不至于将他激怒吧?
原本余莫卿还想着事后解释,想来她现在又要为搜集惠妃谋逆的证据忙前忙后,哪儿还腾得出时间去找那妖孽?
算了算了,余莫卿摇头,反正这一次过后也没什么再令她分心的事情,还是先做好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吧。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想到正经事的头上,余莫卿也就没时间伤怀悲己了,只能僵着脸又看向邱明山,“大婚之前,我被三皇子召回春花楼谈话,是他告诉我宫中有变,惠妃会趁我大婚之日陷害我谋逆之罪,所以在此之前我便有所准备,在城内和婚行之间全部安排了人手,随时准备替我脱罪……我早已在将军府周围设下埋伏,所以当场便抓获了黑衣人。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是魏承德亲自带人夜袭将军府……”
“这有什么吗?他不原本就是惠妃的人吗?”邱明山倒没有疑色。
“不是这样的……”余莫卿摇头,神色有些凝重,“策礼当夜,我在宫中查探惠妃私藏人质一事,无端发现惠妃也在提防魏承德,甚至以此为骗,将那个假扮魏承德人吸引走。而后便是大婚当夜我揭开黑衣人的蒙面,却看到是魏承德同样惊诧的面孔,他仿佛是不知晓我那日成婚,也不知道我会提前设防……最可笑的是,惠妃明明当夜派魏承德带人夜袭,也同时准备了栽赃之物,可为何第二日便能派人闯进将军府将我带走?她如何断定魏承德当夜未归便是任务失败,而在宫中将私符藏于我嫁衣之中却定能将我治罪?你不觉得蹊跷吗?”
邱明山略微愣了一下,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余莫卿的话,“少主的意思是,副使也没想过在将军府碰到少主?”
“可是国都人人皆知我那日成婚,更何况他有备而来,替人栽赃嫁祸,怎会不知我除却在将军府又能在何处?”余莫卿反问。
“副使是惠妃身边的老臣了,在宫里游刃有余,在暗阁也是半吊嗓子,向来都是听上面的话,从来说一不二,想来又是惠妃在其中作梗了吧。”邱明山眼里泛着寒光,话锋又转,“对了,少主刚才说的惠妃如何提防了副使?”
“我也疑惑。正是你所说,魏承德与惠妃关系紧密,我也知晓他为惠妃卖命,但那夜我亲眼所见,虽是假扮之人,但惠妃的语气好似对魏承德已然失去信心,我虽知魏承德多多少少有过忤逆惠妃之举,但何曾见过惠妃将人往外推去?再者,那夜的黑衣人也是我一直困惑的。有什么人能假扮魏承德,既可以瞒过惠妃的眼睛,却在转眼令惠妃依旧将最冒险,也是最需要信任的事交给魏承德去做?”余莫卿眼底一片浑浊之事,满是对未知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