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福大监急急忙忙跟了出来,一脸挽留之意。
“大监何事?”余莫卿停了步子,谦逊点头。
“暗主走得急,圣上刚才又想着提醒暗主一句,且要留意惠妃母族造势,以免宫中出现混乱,还请暗主这几日也要关照皇城之内,万不得掉以轻心。”福大监声音尖细,倒不失一位总管该有的沉稳,嘴角挂着友善的笑,一副关照有加的模样。
“劳烦大监捎话了,小女定尽力而为,为圣上分忧……没什么事,小女得赶着去处理事务了,大监留步……”余莫卿行了礼,这才转身朝宫里备下的马车走去,立刻往暗阁赶去,为一切搜集惠妃谋逆的证据做准备。
既然圣武帝给她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浪费,待她回到暗阁中,一切也正蓄势待发。
很快,地点转换到暗阁议事厅,余莫卿已经在和门徒之间商议接下来的计划了,因为提前就要不少有利的证据,余莫卿这次是信心百倍,所以安排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根本没有太多需要顾虑。
“不过,容属下多嘴,暗主是如何知晓惠妃于这几日在宫中必有谋逆之举,又怎知圣上能将暗主轻易放出,更大下手笔,竟舍得派我暗阁出马?”正当众人还在讨论将任务分下去的时候,邱明山闷声闷气地提到了这话。
“副主是有什么想法?”余莫卿轻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向邱明山挑了挑眉。
“暗主当日大婚,二话没说便被抓进宫中,如今尚未为证明自己无罪,圣上当真愿意将惠妃的事情全权受理?”邱明山向来明察,对这些事容不得疏忽,虽没有明说心中所想,冷然的眼神却已暴露了自己的心绪。
“副主是担心……本座既是戴罪之身,自身嫌疑未除,如今带着暗阁查案,会连累大家,是吗?”余莫卿自然从邱明山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本座知晓副主对暗阁忠心无二,更不允许任何人做危及暗阁之事,想来本座既然接位,自然事事以暗阁为重,更不可能做危及暗阁之事,这一点,副主心里明白不是?”
“那暗主如何知晓一定能搜到确凿的证据定罪惠妃?圣上之意非我等能揣测,暗主那么有把握暗阁接下此事,到时候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邱明山又问。
“副主有功夫问本座圣上是否还会利用暗阁,倒不如关心关心本座这几日在天牢里待得可还舒服……”余莫卿并没有立即回答,半开玩笑起来,两眼弯弯,一副戏谑的模样。
“以属下所见,暗主最好还在牢里待上几天才好……”邱明山阴沉着脸色,不再说话,只等一个确切的答案。
“没意思……”余莫卿撇了撇嘴,也就她这么好心肠,斗不过眼前这个古板的男人,又碍于这男人替金珂打理暗阁多年,她也没办法对这男人下手,否则任谁和她说这样的狠话,她早就动手了。
“副主倒不必担心,只是本座与圣上之间的事。不过副主放心,若真有本座涉案嫌疑,犯下大错,危及暗阁之日……”余莫卿笑得轻松,连语气也慵懒起来,“本座就算死,也会保住暗阁最后的名声……”
看着那坚毅的眼神与那张清艳的脸庞丝毫不相符,偏偏是这双犹如幽潭般的眸子,带着与曾经那个浩然轩昂的男人有些相似的韵味,那样毫无压力地应对着男人的直视,像极了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她父亲那般肆意而又坚韧的性子,而如今这副面孔更加不羁,仿佛是故意告诉他,她已经有能力处理一切。
邱明山虽有所感触,但那一瞬的感性终归是被独有的稳重给制止,“但愿如此。”
“行了,那咱们再来说一说副主最担心的,关于惠妃谋逆证据确凿之事……”余莫卿又收起了性子,将思路一一与在座之人交代。
自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她解释自己在惠妃陷害之前已经得到消息,所以提前设下了防备,又阐述了她安排永平门协助一事,在宫内派人将她逮捕之时也已经保留了可以指控惠妃的证据。一番分析之下,众人明白只需要趁着宫内解禁之时,在容雍宫等其他几处重要的地点,专心搜集惠妃谋逆的证据即可。尤其是余莫卿知晓惠妃私藏了柳宗真那份真正的弹劾书,所以容雍宫已成为他们这次重点搜查的对象。而其余有关朝臣挪动,亏空国库等事,只需在相关地界和人员那里,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就是这样,大家清楚了吗?”余莫卿说了大半天,终于将表面的工作说了清楚,又在此嘱咐道,“对了,还有一点……自太子倒杆,朝中大批官员一心倒戈,除却原本跟在各皇子身后门客,另有一批重臣甘心屈存惠妃身后,而惠妃母族之势也不容小觑,其遍布朝野,并深入各地达贵,眼线颇多,保不准其心有二,会趁此机会揭竿而起,为惠妃抱不平。然而惠妃之举实为谋逆不假,只不过隐匿颇多,所以我等搜集证据,必要保证万无一失,才得以呈堂,否则决不允许任何人知晓咱们的踪迹,听到了吗!”
“是!”齐刷刷的回应气势如虹,纷纷代表着对余莫卿的顺从。
“既然这样,大家就各司其职,动身查案,以备不时之需!且散了吧……”余莫卿吩咐着,见众人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还请副主留下,本座还有一事要谈。”
邱明山原本准备跟着大家就散了,毕竟他也知晓圣武帝向来不允许别人耽搁,尤其是这种急于定罪之事,必要越快越好。听了余莫卿的话,他微微有些诧异,向一旁的人打了招呼,便又回到位子上。
“少主还有何事?”邱明山冰冷的眼神不带有任何感情,仿佛对余莫卿即将要说的丝毫没有兴趣。他在没有的人是绝不会叫余莫卿一声暗主的,毕竟在他心中,那称号只能属于那一个人,即便他并不知道那男人现在的行踪。
“副主最近几日可觉得暗阁少了些什么?”余莫卿边说着,边端起了面前的茶来喝,刚才说得太多,反倒忘了口渴。
“少主是想问副使之事?”邱明山也并非傻瓜,笃定的语气好似他已经知晓余莫卿接下来要说的话,毕竟他本就一心一意打理着暗阁的事,更何况消失的人是副使,他怎会不知。
“你可知他现在在哪儿?”余莫卿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