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是一张忠厚老实的面庞,凌乱的碎发上同样沾满了污秽,偶尔有斑斑血迹在额头初蔓延,将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庞衬得更加颓然,仿佛是受了很大的挫伤,深陷的眼窝镶嵌着一双无神的双眼,眼里的色泽愈渐浑浊,已然无法辨别此人到底还有没有心智。
众人一看此人面貌,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只道是这人证当真与那人犯有联系?可这一副佝偻苍老的模样如何也看不出杀气和恶毒。
而听审席间最重要的几个人在看到人证后,面色也各不相同,然而却也未见谁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真正提出来。
余莫卿自然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只是却也不顾跪地之人模样有多颓然,身子有多无力,毕竟是她亲手废的别人的武功,她又怎会同情?即便三皇子曾经告诉她魏承德虽奉命对她下手,却也几次没有真正动手,但种种迹象却也表明,魏承德心中还是向着惠妃,才不惜的余莫卿那条命。她自诩不愧对任何人,可惜魏承德还是在那夜伏击了将军府,她向来知晓斩草除根的道理,哪怕魏承德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犯的人选,却也是要将他捉拿归案的。毕竟再也没有人比魏承德更清楚惠妃这几年做过的那些手脚了。
看着魏承德呆滞的面容,余莫卿心中冷笑,她再熟悉不过此人伪善的面容,只管向王茂汇报起来:“此人名为魏承德,乃前容雍宫总管,自入宫起便跟随惠妃,于二十三年前离宫,一直潜伏暗阁之中,出任副使一职。然而其心不轨,于暗阁无功过之分,倒是与惠妃联系甚密,对惠妃之命言听计从。三年前初秋之际,太子于靖州猎场设计陷害五皇子谋逆之罪,此人里应外合,动用惠妃手下,帮太子善行其后。而后探听柳尚书大人草拟弹劾书一事上报,不仅派人协助太子调移了乾城金矿的凭证,更是狠下毒手毒害柳大人致死。柳大人尸体现于柳府存放,经查已知所中之毒名为噬心散,产自西域,用毒之人必遭反噬,此人手臂上也正有反噬之迹。”
说着,余莫卿示意一旁的侍卫将魏承德的手臂抬起来让众人查看。
果然,当伤疤犹如鳞片状狰狞的手臂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有没未曾见过这般怪异的人发出了感叹。就连见过大大小小世面的二皇子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忍不住与一旁的六皇子对视了一眼。只不过六皇子的心绪仿佛并不在这整件案情上,偏偏一双冷眸透着面具只盯着那一道绰约的风姿看去
魏承德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任由那侍卫将他的身体摆弄,颓丧的面容不带任何心绪,只剩下一片畏畏缩缩的虚妄。
“大人,刚才本座也说了,柳大人暴毙前夜被急召进宫,当夜引他入宫的倒不是容雍宫现总管黄玉全,正是魏承德本人不假。而令柳大人进宫的缘由,便是以圣上夜宣进召为由,柳大人受骗之时却疏于带上了弹劾书,正是合了惠妃心意,不仅没见到圣上,还因此惨遭横祸,实属痛心。而柳氏公子也因此备受太子部下追杀,甚至不敢查明父亲暴毙的真正原因,可见惠妃在背后操纵已久,甚至盖过朝廷命官死于非命,大人正审在即,自当将此事列入惠妃罪证之一不是?”余莫卿坚毅的眼神透露着对此事的不满,即便柳宗真的死于她而言并不是亲人的丧命,但想到那毕竟是大哥现在的父亲,好歹也算为大哥争取一次,也算对得起前世大哥栽培自己多年的恩情。